「我媽氣我爸,所以虐待肚子裡的小孩。我姊也真夠絕,足十個月了還賴在我媽的肚子裡不出來,差點害死我媽,我媽就更氣我姊了;總而言之,她們兩個的關係就是這樣的惡性循環。
「小時候,我姊還能仗著年紀小不懂事,用哭鬧來博取大人的注意,但現在——哼!她哭給誰看啊?根本就沒人在乎她的眼淚。」在陸永澄的眼中,永熙像個小可憐,不過,她一點也不同情她那個姊姊,相反的,她還以欺負她為樂。
「那你爸呢?他也不疼你姊?」
「我爸呀!他只愛他自己。他很努力賺錢給我們花,任我們予取於求,他覺得這就是對我們的愛。」
「聽起來你很幸福。」她母親給她愛,父親給她物質的享受,相較之下她姊姊就什麼都沒有。
「你才知道。」陸永澄好得意,她完全沒注意到嚴致中的口氣其實是多心疼永熙一些。
小黑貓看著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覺得好無聊。它咬了嚴致中的手指頭一下,再吐吐舌頭,呸呸呸!不好吃,有沒有人能注意一件很重要的事——它肚子好餓啦!
它黑黑的瞳孔滴溜溜地盯著嚴致中轉,似乎在這麼告訴他。
嚴致中將注意力又轉回這小東西身上。「肚子餓了?」
「喵嗚!」它在說,是啦、嘿咩!就是肚子餓了,快給我東西吃吧!我在這裡待很久了。
「你幫我溫個牛奶來好不好?」他坐在床上昂臉問陸永澄。
他難得開口求她,陸永澄當然點頭直說好好好,但是——「我家不一定有鮮奶。」
「有,你們家有。」
「你為什麼這麼篤定?」她狐疑地看著他。
因為那鮮奶還是他買的,但嚴致中沒這麼回答陸永澄,他只是揚著唇衝著她笑;而這對陸永澄而言就已經夠了。
她讓他的笑迷得七葷八素,哪還管嚴致中是怎麼知道她家有鮮奶;她興匆匆的跑出去溫熱牛奶,再捧著牛奶回來獻媚。
但嚴致中無視於她的魅力四射,在他眼裡只有那只可惡的小畜生。
陸永澄都一肚子火了,他還對她挑三撿四的,說她沒拿奶瓶。
奶瓶!
拜託!她家不用奶瓶已經很久了好不好。
「你姊那裡有。」
「你又知道了!」
他一笑。「要養這種才出生的小貓,她不用奶瓶喂,要拿什麼喂?」
「是喲∼∼」他說得有道理,陸永澄只好轉去永熙的房裡試試看。
「你有沒有奶瓶?」
「有。」
「拿來給我。」伸手就直接跟永熙要東西,一點求人的客氣都沒有。
而永熙從來不跟陸永澄計較態度問題,她只是懷疑陸永澄要奶瓶做什麼?「是不是小貓跑進你房裡了?」
「對啦、對啦!」這時陸永澄只好承認,誰讓嚴致中那個神經病突然發瘋,大發慈悲想要喂小貓奶。
「你的貓餓了,所以我溫熱一些牛奶讓它暍。」
「它在你那邊?!」
「跟你講了幾百次了,是,沒錯,你耳背啊?」要她講這麼多次,煩都煩死了。「你奶瓶拿來啦!」
如果永熙再不給她,她就自己進去動手拿。
陸永澄拿了奶瓶就要走。水熙急急的跟在陸永澄的後頭直說:「不用麻煩你了,小貓、小貓——我自己喂就行了。」
永熙急著要把她的小貓抱回來,她怕陸永澄會對它不耐煩而虐待它。
陸永澄聽到永熙在她後頭喋喋不休的嘮叨著,突然止住步伐,水熙跟得太緊了,冷不防撞上陸永澄的背。
她摸著額頭,急急的退開兩步。
陸永澄回頭瞪了她一眼,問她,「你覺得我像是會抱著貓,餵它們吃奶的人嗎?」
永熙搖頭。「不像。」就是不像,所以,她才不放心把貓放在陸永澄那裡。
「喜歡貓的人是我男朋友,他想餵它,怎樣?行不行?」陸永澄問得十分霸氣,水熙哪敢搖頭說不行。
「行嗎?」
「嗯!」永熙只好點頭。
「那我奶瓶拿走了。」說完,陸永澄便拽拽地離開。
而永熙則希望陸永澄的男朋友是個好人,希望他不是—時興起,希望他會愛護動物,希望……
她有好多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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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永澄把奶瓶拿回房裡,獻寶似的拿到嚴致中面前。「還真讓你給說中了,我姊那真有奶瓶,你好神喲!」
陸永澄根本不關心小貓咪,一心地只想討好嚴致中,讓他多她一眼,她也高興:但嚴致中卻連眼角的餘光都懶得施捨給她,拿到奶瓶後,把溫牛奶倒進去,大手托著小東西的腦袋瓜子,將奶瓶湊到它嘴邊引誘它。
小黑貓爪子空氣抓丁兩下,撲到了奶瓶便抱著暍。
它真可愛。嚴致中笑著逗它,而陸永澄也覺得這樣的嚴致中很可愛,好有人性,要是他也能拿對待小貓的態度對她就好了。
「你很愛貓啊?」
「無所謂愛不愛。」他丟了個不置可否的答案給陸永澄,他沒點明說,但陸永澄知道其實他是關心、是愛著的,如果他不愛,他才懶得多看這隻小畜生一眼。
「那我留它下來,你每天來看它好不好?」為了嚴致中,陸永澄可以忍受這些小畜生在她面前囂張。
「我不會每天來。」
「為什麼?」
「因為我要打工、要賺錢。」這個答案他說了不下一百次,她能不能花點腦子把它記住。
「錢我有,我給你。」
「我不要。」
「為什麼?你不是很需要錢嗎?那為什麼不要?」該不會……他對她還是有一點感情的吧——
雖說這個可能只有微乎其微的機率,但陸永澄還是忍不住這麼猜想。
而嚴致中既不承認也不否認,她要作夢是她的權利,他不想澄清只是不想把自己的心情曝露在太陽底下,讓人一眼就看穿。
他沒必要跟她說,他雖需要錢,但卻也需要那小小的尊嚴,他不想為了錢而讓一個女人對他頤指氣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