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面上她偽裝自己,堅強而無所謂地答應他的要求。但她的內心卻不時發出疑問,她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太年輕、太缺乏戀愛經驗,所以才會對艾堤恩這樣的情場老手沒辦法。
但私下的艾堤恩其實是十分寵她的,他懂得如何博取她的歡心,如何挑逗起她深藏的情慾,每次他帶她上床時,總是能熟練地取悅她,而也只有在那時,莉琪才能忘情地低吟自己有多麼愛他,毫無保留地付出她自己。
她愛他愛到已無法想像沒有他的生活要怎麼過,他永遠是她生命中的第一個愛人,但她卻不知道他還會在她生命裡停留多久。光是想到艾堤恩有可能會和別的女人在一起,她就已經覺得難受之至,更別說萬一真的有那麼一天,那她可能會瘋狂。
她希望那一天永遠不會有機會到來。
* * *
這天,是都彭為老顧客和貴賓舉辦私人服裝展示會的日子。
經過這些日子的訓練,莉琪對於走台步已是駕輕就熟,就某方面而言,她愈來愈融人安琪的生活。但每天早上看著鏡子,她都會懷疑地望著鏡裡的那張臉孔;那是誰?真的是她嗎?她已快不認得自己的真面目了。
她已三天沒見到艾堤恩。他臨去米蘭開會前的那一夜,當激情過後,她忽然心酸地哭了起來,艾堤恩體貼地沒有多問她什麼,只是以強壯的臂膀摟著她,任她哭濕他的胸膛。她幾乎要把折磨她許久的真相全盤托出,直到他的唇又熟練地攫住她的,兩人又忘我地陷入狂野的激情中,她又說不出口了。
而第二天一早,艾堤恩就飛往米蘭了。
莉琪躺在他的白色大床上,翻來覆去,終於決心要告訴艾堤恩事情的經過,她不能再忍受這種欺騙他的生活了,她不願他愛上「安琪」。
在展示會進行的同時,莉琪欣喜地看見台下一身俐落立領襯衫、黑色都彭西裝打扮出席的艾堤恩。但當她瞥見艾堤恩態度親暱地與鄰座的金髮美女不時接耳交談,甚至還握著她的手時,她心裡極度憤怒不解,但她仍抑住快要心碎的失落感,撐完整場秀。她在心裡發誓,如果他膽敢告訴她說那個金髮美女是他的新女友,她便再也不理他了!
當整場秀結束後,莉琪在後台飛快地換上自己的T恤和牛仔裙,氣呼呼地準備來個不告而別,不料,在要走出後台時,還是被艾堤恩喚住。
「安琪,你不等我也不和我打聲招呼就要走了?」艾堤恩在人前還是喚她安琪。
莉琪一看他居然還摟著剛剛那位金髮美女,而且毫不避諱地出現在她面前,任她有再好的修養也止不住心中熊熊的妒火。他怎麼可以和別的女人公然在一起,還示威似地在她面前出現。她想也不想就擺起臉色給他看,存心讓他下不了台。
艾堤恩不明白莉琪為何突然一副很憤怒、好像誰欠了她幾百萬的模樣,但他身旁的金髮美女卻已忍不住竊笑。
「哥,你還不快幫人家介紹,別害人家小姐誤會我了。」金髮美女粲然一笑,心想眼前氣沖沖的名模佳人果真美麗、氣質特殊,難怪在米蘭的那三天,哥哥總不停提起她的名字,並強迫自己和他返回巴黎見見佳人。
哥?莉琪緊繃的臉上有著訝異,難不成她誤會他了?
「安琪,她是我的妹妹妮可。妮可,她就是我跟你提過的安琪。」
「嗨,哥哥跟我提了好多有關於你的事。」妮可主動伸出手。
安琪十分尷尬地回握了她的手,她覺得自己好愚蠢喔!
「妮可現在負責都彭在米蘭的分店,不過她最近和她的丈決定重返巴黎定居。」
妮可指指自己的肚子,安琪這才發現妮可的腹部已明顯隆起,顯然已懷有身孕了。
「我先生理察是個標準的死硬派巴黎人,他堅持我應該在巴黎生下我們的孩子。」妮可友善的微笑。
安琪從她幸福的口吻中可以料見,妮可與她的丈夫必定深愛對方,一思及此,她忍不住瞄了艾堤恩一眼,卻發現他的藍眸也正盯著她瞧,兩人視線交纏,一切都盡在不言中。
「今晚我們想請你和艾堤恩來家裡作客,安琪小姐可有空接受我們的邀請?」妮可當然沒有錯過哥哥和安琪之間的強烈電波,她甚至以為自己聽到了電流的交會聲。
安琪這才回過神,不好意思地接受了妮可的邀請,每次只要艾堤恩一在場,她就無法專心。
「晚上見囉!」艾堤恩在和妮可離去前丟下這句話,但只有莉琪和他兩人才明白那背後不尋常的激情暗示。
莉琪一想到今夜能再度與艾堤恩纏綿廝磨,一張俏臉頓時漲紅了起來。
* * *
「你和我哥哥認識很久了嗎?」當艾堤恩和妮可的丈夫理察一同去陽台抽煙聊天時,屋內的妮可也藉機想好好瞭解一下哥哥的意中人。
「不久,才幾個禮拜.」莉琪回答。
「那麼他一定是很愛你噦?安琪,你是他第一個迫不及待要我認識的女友。」妮可知道這代表安琪在艾堤恩心中的地位特殊。她喜歡艾堤恩,自然也對艾堤恩喜歡的人愛烏及屋。
「我……」莉琪不知該怎麼回答,那也正是困擾她許久的疑問——艾堤恩到底有多愛她?像她愛他那麼深嗎?
「我哥哥對女人十分懷有戒心,他是不相信女人的。」妮可突發此語。
「為什麼?」莉琪追問。
「你不知道吧?當年我母親為了與情人私奔而決心離開我們和父親,我那時還小,還不懂,可是艾堤恩因母親的離去而封閉自己。他變得冷漠且與人疏離,視女人為禍水、不信任女人,這也是為何他至今仍維持單身的緣故。」妮可緩緩道出塵封已久的往事。
「我會告訴你這些,是因為我看得出你和哥哥十分相愛,我希望你能多體諒他有時過於冷冽的性格。相信我,他十分愛你,不然他不會大老遠把我從米蘭請回來和你吃這頓晚餐,他已視你為家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