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搞怪奴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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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頁

 

  言者無心,聽者有意。她輕柔、不帶半點煽情媚惑的言語,尤其是應諾聲,在他近耳聽來,卻成了考驗他自制力的火苗,與她身上淡雅的馨香一同繞上他的心房與鼻間。方才替她褪盡上衣所殘留在腦海中的畫面,偏偏在此時湊上一腳,自動想像起她身前弧形美好的椒乳,正與絲質布料摩擦--當時因為滿心只有她的傷勢,所受的苦倒不像現下這般難熬。

  「謝謝,穆鷹人真好。」她盪開感激的笑容。

  天曉得,若被她得知他現在想的,是把她壓入床鋪、吃乾抹淨,她還會做如是想嗎?

  想必她的反應也是一知半解吧!

  穆鷹苦笑,在她滿懷感恩下,壓抑隱隱作痛的緊繃慾望,替她攏妥長髮,穿上褻衣、單衣,扣好繡扣,把她包得密不透風,也阻斷他的遐想。

  她會是他的,只不過不該在她受傷的這時。

  「天還沒亮,再睡一會兒。」

  他扶她躺回床榻,替她蓋妥衾被,只露出一顆頭顱。他對自己異常體貼的行徑毫無所覺,對她,宛如就該這麼做。

  枕頭上的頭顱左右晃了晃。

  「白天睡足了?」連日來,不難發現她老趁趕路時打盹,無怪乎夜裡睡不著,所以才沒在睡夢中著了鬼祟羅剎的暗招。

  枕頭上的頭顱又搖了搖。「從恩累,想睡,可是睡不著。」

  「為什麼?」想睡卻睡不著,這是什麼道理?

  「不知道,從恩總覺得這兒不像在秦府房裡一入睡便能一覺到天亮,而且這兒也有點冷,馬車愈走,就愈覺得冷。」她把連日來的感受一五一十誠實托出。

  將她微亂的語意拼拼湊湊,穆鷹有總算有八九成的瞭解了--

  她認床,而且對愈往北地的氣候愈難適應。

  「明日就把冬衣換上。」回到漠鷹堡,再差人替她多趕製幾套冬氅,京城雖然四季分明,冬季卻不若關外寒冽,想必她有的冬衣都不夠保暖。

  「咦,現在不是才入秋--你怎麼……上床了?」她訝異地瞪圓了眼。「穆鷹要跟從恩擠嗎?這床有點小款。」他卻很高大,兩人若一起睡,他鐵定很辛苦。

  他放下帷帳,阻隔帳外的燭光,和衣躺入被窩。

  「夫妻本該同睡一床。」他給了個理所當然的理由。

  礙於尚未拜堂,今夜以前仍與她分房睡,不過,他已經決定不再讓宵小有機可乘,唯有將她帶在身邊,才能確保她的安危。

  「喔。」秦從恩沒有異議。

  這幾日,她對自己的新身份已經有所認知,她代替喜韻小姐嫁給穆鷹,爾後就是穆鷹的新娘子了,與穆鷹就是夫妻了。

  「因為是夫妻,所以從恩應該和穆鷹睡在一起?』好像聽人這麼說過。

  她仰頭,問著將她抱滿懷的男人。

  咦,穆鷹的手、穆鷹的身體都好暖和喔,比被子還暖……

  「對。」

  呵,連噴灑在她臉上的氣息也熱熱的……

  難得有人認同她的話,秦從恩漾開得意的微笑,閉上眼時,連眼角都含笑,壓根沒有想到尚未拜堂這回事。

  月皎,夜靜,無聲,久違的沉沉睡意終於造訪。

  「穆鷹。」床帳後,從恩帶著倦困的嗓音輕輕響起。

  「嗯?」低醇的男嗓回應。

  「不帶惡意……也不算好人嗎?」

  「人心隔肚皮,壞人臉上不會寫著『我是壞人』,好人也是。從皮相,無法得知一個人腹裡打什麼主意。」

  「好難懂喔。從恩覺得,穆鷹是好人……」昏昏欲睡的呵欠聲也傳出床帳。

  「你這樣認為?」

  好半晌不聞回應,穆鷹沉斂的黑眸調向安然恬睡的圓潤小臉,察覺身畔的女子已經伴著咕噥入睡。

  今夜,對方若非良心仍未泯滅的鬼祟羅剎,而是心狠手辣的淫賊禽獸,他隔日所看見的從恩,很可能已飽受惡徒的摧殘凌辱,又或許,會是一具冰涼的--

  穆鷹心頭一凜,收攬雙臂,任憑自己放肆感受懷中人兒真實的體溫,揉和了恐懼與驚怒的慍意,盤旋在他沉凜深睿的眼底,久久不散。

  他不會再讓她受到一絲傷害,絕不!

  他允諾過。

  年輕健朗的高大男子垮著五官,沒有敲門就闖入客房,一張屬於北方男兒豪邁大氣的方臉,充斥著不耐的的神情。

  瞧瞧--

  為了那個受傷的小白癡,堡主已經在這間客棧停留有五日之久,依照預定的行程,他們都該趕到邊關了,這種磨磨蹭贈的龜速,一點也不像他們漠鷹堡強悍的作風。

  再瞧瞧--

  堡主身為媲美遠征將軍、帶領部眾橫掃關外商路的一堡之主,現下居然拿筷箸一口口在喂一個右手不良於「用」的小白癡用膳,臉上溫暖的神情,壓根不像那個桀傲不馴、叱吒邊疆的馬隊商主?

  呃……某個念頭突然敲上燕炤雲腦門。

  「對不住,屬下又忘了敲門。」瞪大眼的他立刻反手關門,高大身軀退回門檻外,仍停留在腦海的畫面教他瞠目結舌。

  他沒看錯吧,那個男人是他們的堡主嗎?

  是嗎?

  他從未見過堡主對哪個女人態度如此溫柔專注,宛如在看一件捧在手心中的珍寶似的--

  珍寶?那個辦事不「牢靠」、傻笑最在行的小白癡?

  燕炤雲想著想著,那張帶著傻氣的盈盈笑臉,當下出現在他眼前。

  來開門的正是腰間掛著「糖袋」的小白癡,她經過包紮的右臂曲在身前,憨笑的油潤嘴角沾著兩粒因興奮跑來開門而忘了擦拭的米飯。

  燕炤雲會把小錦囊指稱為糖袋並不為過,因為袋裡的糖裝得比銀子還多!

  「燕炤雲,忘了敲門,沒關係。」看樣子,她一點也不介意。

  燕炤雲偷覷了眼端坐在桌前的主子,就見那對鷹隼黑眸回他一眼「你認為有沒有關係」的眼神。

  他尚未適應堡主身邊多了個女人的事實,如此莽撞很可能會「不巧地」打擾到他們,當然……關係。

  「我們吃飯,燕炤雲吃過嗎?一起,吃。」她還很好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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