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椅子搬到牆邊,小心翼翼的站上去一隻腳,想看看裡頭的情形,說不定這位韓先生根本在家,只是不想應門而已。
嘿咻!筱雨將雙腳都踩了上去,仍有些膽戰心驚,兩手緊抓著矮牆,屏氣凝神的抬起螓首一看──
「妳想幹什麼?!」
一個兇惡的男聲冷不防的在矮牆下響起。
筱雨滿臉驚恐的循聲睇去,赫然見到有個橫眉豎目的高大男人正兩手扠腰的瞪著她看,頓時嚇得她尖叫一聲,雙腳沒有站穩,整個人往後倒,硬生生的摔了下來,幸好椅子只有三十公分的高度,不至於跌得太慘,只是受到驚嚇的成分多了一些。
「唔!好痛。」她倒臥在柏油路上呻吟,手肘撞到地面,痛得麻痺了,一時之間爬不起來。
喀!紅色木門應聲開啟,兩條裹在洗白的牛仔褲內的長腿邁了出來,低腰的褲頭沒有扣上扣子,露出性感的肚臍,上身的襯衫也只是隨便套上,古銅色的傲人胸肌令人垂涎三尺,褲管下還赤著大腳丫。
他語帶嘲謔的睥睨她的窘況。「要不要扶妳一把?」話雖然這麼問,不過他可是穩如泰山的站在那兒,根本沒有伸出援手的打算。
「不、不用了,我可以自己來。」筱雨滿臉通紅的婉拒他的好意,揉著酸疼的手肘,朝對方投以尷尬的笑容,卻瞥見對方的目光怪怪的,她順著他的視線看去,赫然發現窄裙不知何時撩高到大腿上了!面頰彷彿要燒起來,她趕緊將裙子拉好。
好不容易站起來,筱雨摸了摸頭髮,再清清喉嚨,試著展現自己的專業。「請問你是韓拓韓先生嗎?」
韓拓陡地瞇起黑眸,高大的身軀逼近,無形中給人帶來極大的壓迫感。「我認得妳的聲音,妳是『盤古』的人?」就是這個不知死活的女人三番兩次打擾他的睡眠,讓他氣得想殺人,現在竟自己送上門來了。
「是的,敝姓丁,這是我的名片。」她很高興不用再自我介紹,手忙腳亂的從皮包裡抽出一張自己的名片,因為緊張,話說得有些結巴。「因為昨、昨天打你的手機都不通,今、今天特地來拜、拜訪你……」
韓拓煩躁的打斷她。「不通是因為我不想接。我可以原諒妳剛剛企圖擅闖民宅的舉動,不想坐牢的話,就快點滾出去!」
「韓先生,你誤會了,我、我沒有要擅闖民宅。」筱雨一臉慌亂,試著對他曉以大義。「敝公司真的很有誠意,願意高價購買韓先生的收藏,只要你出價……」
「滾!」
筱雨的鼻子差點被甩上的門板給撞扁了。
怎、怎麼辦?
她突然想到還有件重要的事。
鼓起最後一絲勇氣,她又摁了門鈴。
那扇紅色木門立即打開,探出一張兇惡的男性臉孔。
「妳還想幹嘛?!」
她面頰一紅,「我、我……」真的好糗喔!
「快滾!」韓拓沒空跟她繼續我我我,再度要甩上門。
「等一下。」她這次連耳根子都紅了。「我、我可以借用一下廁所嗎?因為這附近都沒有其它住戶……」總不能叫她用傘擋著,就地解決吧!只是這也是她頭一次在異性面前大剌剌地說她想上廁所,窘得她直想挖個地洞鑽進去。
韓拓狐疑的瞅著她,似乎想辨別真假。「只是借廁所?」
「嗯。」筱雨羞窘的垂下頭。
他又看了她半晌,確定她不會搞其它花樣才側過高大的身軀。「妳要是不怕孤男寡女共處一室的話,就進來吧!」
「呃……」經他提醒,她才赫然想到自己的安危,畢竟對方是個陌生人,還是個孔武有力的男人,要是真想對她怎樣,她是無法抵抗的。這麼一想,兩手不禁攥緊皮包,以為小小的皮包可以保護自己。「我、我們公司的同事都知道我要來找你,所、所以你要是心存不軌,馬、馬上就會被列為首要嫌疑犯,警方不會放過你的……還、還有我的親人,他們也會替、替我報仇!」
看她明明害怕得要命,卻又要故作勇敢狀,韓拓眸底閃過一絲明顯的笑意,原本躁鬱不安的情緒在無形中消退不少。
「這倒也是。不過妳放心好了,就算我想找樂子,多的是心甘情願的女人讓我挑,上個動不動就臉紅又不解風情的小處女一點都不好玩。」
筱雨漲紅了臉,不知是羞還是氣。
「你、你不要臉!」
他翻了個白眼,「這樣就不要臉了,小處女就是小處女。」
「你!」她為之氣結。
「妳不是要用廁所,還不快點進來?」他用手爬了下凌亂的黑髮,打個呵欠。「把門關上!」因為生理時鐘還沒調整過來,讓他精神不濟,也變得沒有耐性。「進去之後向左轉,走到底就看到了。」
儘管生氣,筱雨還是跟他道了聲謝。「謝、謝謝。」實在有點急了,顧不得害羞,就往他說的方向跑去,自然錯過了韓拓忍俊不住的表情。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使用過廁所,筱雨很慶幸它有現代化的馬桶,不過四周的牆壁都是石頭砌的,就連浴池也是,足足可以容納五、六個人使用,簡直像是溫泉旅館的專用浴池。
打開水龍頭,心不在焉的洗著手,心裡想著該如何突破眼前的困境,若是這位韓先生堅持不肯賣,她要怎麼辦?
不過通常會搜集骨董的人,對這些古物都有一定的執著,不可能輕易出讓,她也不寄望才第一次見面對方就爽快的點頭答應。但她相信,只要表現出誠意,他定會被自己感動的。
筱雨幫自己打氣,整理好衣著才走出來。木質地板上光可鑒人,可見有專人固定在打掃,不然很容易蒙上灰塵。這間屋子應該有六、七十年以上的歷史,雖然經過整修,依稀可以看出歲月的痕跡,有種發思古之幽情的感覺。
「丁筱雨……」韓拓倚在門框上,將名片拿高,透過外面的光線看清上頭的姓名。「妳該不會是在下雨天出生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