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剛剛還救了他,如果真要有心傷他,幹嘛還救他。倒是你,你馬上給我離開這閭屋子,最好躲到遠遠的角落等著本姑娘去找你問個清楚,為什麼那五個人會突然出手?為什麼你會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主人受傷?」
她用懷疑的眼神上上下下打量他,看得他怒氣更重。
「主人!」咚的一聲跪於床前,莫裡克既悔恨又心急地道。「請主人相信我的忠誠,今天的一切失誤都是屬下的失職,莫裡克願意自行了斷,以示清白!」
咳咳……這話讓一旁的林語薇一口口水差點把自己嗆死。
不會吧,這傢伙難道是從非洲最最原始的部落裡面出來的?怎麼講起話來如此讓人受不了。
「我相信你。」虛弱的聲音從傑斯的口中逸出,他忍住痛將頭轉過來,正好看到林語薇心急地彎下身子替他清理傷口。
「我說了……薇……她不會……傷害我……」
「可是……」莫裡克看看傑斯又看了一眼黑眸冒火的林語薇,仍然覺得放心不下。「您的傷如果不盡早請醫生過來,恐怕會更加嚴重,如果耽誤到救治的最好時機,最後也還是得請醫生過來啊……」
「喂,我說黑塔兄,急救箱在哪裡?」林語薇突然插嘴問道。
「在櫃子裡。」出於本能,莫裡克立刻回嘴。
「那你還不趕快把它拿過來,你想讓你的主人失血過多而死嗎?」滿心的驚慌化為怒氣,林語薇氣極的火焰彷彿會把整間屋子點燃。
莫裡克一聽,立刻從地上跳起來,十萬火急地取來急救箱交到林語薇的手上。
林語薇俯下身子將頭靠向傑斯。「喂,我問你……你為什麼要救我?」
這一點,她始終是耿耿於懷,她會出手救他完全是出於本能;而他呢,又為什麼會不顧危險地衝出來救她?
「直覺吧……」傑斯苦笑。她可真是手下不留情,消毒藥水接觸到他的傷口,痛得很。「我說了,我不想一讓妳……有事……」
「那如果現在我說,讓你把你的性命交到我手上,你肯嗎?」她又問。
仔細清理著他的傷口,發現子彈幸運地並沒有留在他體內,只是子彈擦過的面積比較大,造成他背部的肌肉血管破裂,出血量異常恐怖。
「我的命……從現在起,是妳的了……」傑斯淺淺地笑了笑,心頭湧起一抹感動和溫暖,幽柔的眸子盯著她,讓林語薇的心也跟著一顫。
「好,從這一刻起,你所有的事情全部都由我負責,你的手下也要聽我的話,你自己告訴他你的決定。」
林語薇指指面前那緊盯著她一舉一動的黑塔,又低下頭,細心地為傑斯的傷口止血消毒。
傑斯朝莫裡克點點頭,莫裡克剛想皺眉,但傑斯眼中馬上出現那種他所熟悉的堅定和信任,他默契地選擇服從,乖乖地站在林語薇的身後等候吩咐。
「黑塔兄,麻煩你從這扇門出去,然後從外面幫我們把門關上。」林語薇跳下床從一旁的酒櫃中選了一瓶高度數的威士忌,一邊幽默地示意莫裡克,一邊手腳俐落地重回到傑斯的床前。
三分鐘後,傑斯看到莫裡克既無奈又只得心不甘情不願地離開,愉快地低笑起來。「呵呵……莫裡克那個……倔脾氣,今天總算……遇到對手了……」
窗外的陽光射上他的臉,讓他原本略顯蒼白的臉色有了一些生氣,而林語薇則被他優雅的笑容吸引住了全部的心神。
她挑了挑眉,故意忽略剛才胸膛裡那抹奇異的跳動。
「你別亂動,小心流血過多,上帝一招手你就去了,我想救也沒法子。那位黑塔兄也不是傻瓜,出去了自然知道要幹什麼。外面還有很多人,不管是活的還是死的,都要有專人妥善處理才行。」
手上的動作不停,消毒、止血、上藥,林語薇憑著細心和古堡裡一應俱全的各種外傷藥品,好不容易替傑斯的傷口清理乾淨,勉勉強強地算是止住出血。
「妳又為什麼……要救我?」忍住痛楚,傑斯側著臉,發現專注的她不僅沒有露出慌張的神情,反而認真得更顯美麗。
「為什麼……要接下這裡的爛攤子?妳所做的一切,超出了……交易的範疇,一般人面對……這種意外,說不定早就掉頭……離去了,為什麼妳還要……一肩擔下這所有的事?」
「你該慶幸自己的眼睛特別到讓本姑娘對你的case有興趣,甚至出手救你。神秘的紫眸公爵,你應該會是個不錯的研究對象吧?既然最近都沒有什麼好玩的事情,我想,就先用你代替我那些寶貝收藏品,打發一下無聊的日子好了!」她佯裝無所謂似的輕聳下肩膀。
她會接下他的案子純粹是個莫名其妙的意外,現在她也不明白,自己在接觸到那雙紫水晶一般純淨耀眼的眸子時,受到了怎樣的蠱惑,那樣篤定地要他。
或許她那變態的嗜好又更嚴重了吧?!對於稀奇的寶物,她總是愛不釋手,這也正是她熱衷搜集藝術品的最大原因。
「只是……這雙眼睛嗎?」明顯地,這答案讓他失望,一雙紫水晶般的清麗眸子裡寫上淡淡的失落。「妳是因為……我的眼睛……才救我的?萬一我死了……怎麼辦?」
「我既然救了你,就沒想過你會死。」林語薇高傲地笑起來,發出的光采仍然魅惑力十足。替他的傷口包紮妥當,她站起身收拾好身邊的一堆醫療用具。
拿過那瓶威士忌,林語薇打開瓶蓋仰頭猛然灌下一大口,在他投來不解的目光時,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俯下身,毫不猶豫地將酒直接灌進他的嘴裡,想用最原始的方式來減輕他傷口灼熱的疼痛。
兩人唇瓣不捨地分離時,林語薇微微地紅了臉,而傑斯則瞇起了一雙紫眸,緊盯著她臉上百年難得一見的酡紅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