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蹺課又不是這一、兩天的事了,你哪時候關心過我的上課情形?怎麼?現在有眼線了是不是?有人會向你打我的小報告了?」顏曉蕾臉上掛著傲慢又虛假的笑意,刻意把話說得刻薄。
「沒錯,是零告訴我的。」顏鎮業氣到極點,反倒顯得無力。
今天關野零放學時,他問起關野零上學的情況,竟然意外得知蕾蕾並沒有到校,這讓他擔憂了一整天。
「哼!我就知道。」顏曉蕾抿著唇,滿心不悅,沒想到關野零看起來不愛說話,卻如此多事。顏曉蕾在心中暗暗記上一筆。
「你既然都敢蹺課了,為什麼還怕人家說?」
顏曉蕾別開頭,傲慢地道:「還有事嗎?我累了,想休息了。」
正當地要跨出步伐,顏鎮業又開口了。
「蕾蕾,爸爸是真的擔心你。我知道,在你母親過世後,我太忽略你了,我向你說聲對不起,好嗎?」
父親疲累的聲音讓她產生罪惡感,她多想回過頭擁抱父親,說沒關係、她都懂。可是……可是一想到去世的母親,她根本辦不到!
「你說這些,目的不就是要我接受她嗎?算了吧!」顏曉蕾低聲說完,黯然地上樓去了。
望著女兒纖細的背影,顏鎮業難過不已。
這時,一雙柔潤的手自他身後圍繞著他。
「鎮業,對不起……」北川雅子在他看不見的身後,眼角隱約泛著淚。
顏鎮業緊握著雅子的手,無奈地閉著眼,只能深深盼望著,有一天,蕾蕾會諒解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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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自己的房間,沐浴過後,顏曉蕾坐在床鋪上,手裡拿著裝有母親相片的相框發呆——
她對著相片喃喃道:「媽,我不知道這樣做到底對不對?我只是無法接受在你過世沒多久,爸爸就帶著日本女人登堂入室地進駐我們的家,他究竟把你放在哪裡?我討厭這樣的爸爸!可是,那個日本女人又對我很好,每次我對她凶,她還是對著我笑,讓我不知道如何是好!該接受她嗎?我又覺得對不起你:可是不接受她,卻又覺得有點心虛和內疚,因為她明明對我很好啊……媽,如果你聽見我說的話,可不可以給我一點指示呢?我好茫然、又好無助,不知道該怎麼辦……」
低聲祝禱一番,也沒有得到母親任何的回應,顏曉蕾露出苦澀的笑,將母親的照片回歸原位。
又發呆了一會兒,顏曉蕾覺得有點口渴,便起身朝她專屬的視聽室走去。
視聽室裡有個吧檯,什麼飲料都有,全都是蔣嫂依照她的愛好準備的。
母親還在世時,她像個受盡呵疼的小公主,每每有求必應。她從小愛看電視電影,這間設備充足完善的視聽室,就是媽媽一手為她打造的。
要到達視聽室之前,必須先經過同在二樓的另一個房間,在她正要經過該房間的門口時,門板卻突然打開,裡面有人走了出來。
顏曉蕾抬頭一望,瞬間有些失神——
是關野零!
他頂著一頭濕髮,寬肩上披掛著一條白色大浴巾,身上穿著一件短袖運動衫和一件及膝短褲,看來也是剛洗好澡的模樣,竟然意外地有點迷人。
當她抬頭時,正巧對住他那雙暗黑、沉靜的眼瞳,在這一刻,她的心臟彷彿要停止跳動了……
與她對望了幾秒,關野零微撇嘴角,不知用意為何,只見他淡然別開眼,輕巧地邁開步伐走開。
顏曉蕾因他的動作而回過神來,一想到剛剛自己莫名的失神,心裡便感到一陣羞愧。
她該討厭他、恨死他了才對啊!怎麼還會為他的外表所迷惑呢?太荒謬!太不應該了!
為了掩飾自己的失態,她揚聲喚道:「等等!」
關野零聞聲輕緩地停住腳步,微微回頭,面無表情地看著她,等待她說出叫住自己的理由。
心中惡念一起,顏曉蕾逐步朝他靠近,直至他身前才停步。
她雙手抱胸,抬起驕傲的下顎,帶著尋釁的笑意道:「看你不愛搭理人的樣子,還以為你是很酷的人,沒想到事實卻大大的相反——你還挺多嘴的嘛!」她是指他向顏鎮業說出自己今天沒到學校的事。
關野零沒有開口,僅是冷淡地睨了她一眼,隨即轉身離開,一句話都不想跟她多說。
她在挑釁,他怎麼會不知道?她愈是想找碴,他便愈是不搭理她,一個巴掌拍不響,她終究會放棄的。
他冷漠的反應,讓顏曉蕾的面子險些掛不住。
咬著下唇,她的視線只能追著他跑。正在思索著下一步該怎麼做時,沒想到他竟然堂而皇之地走進她的私人領域——視聽室。
一股憤怒毫無預警的襲來,她急促地奔進視聽室,對著已走進吧檯裡、打開冰箱的他怒聲質問:「誰准你進來的?」
關野零低垂著眼簾,不慍不火地答:「我只是倒杯水。」意思是他馬上就走,一秒也不會多待。
他對這位大小姐的印象好不到哪去,但他秉持著井水不犯河水,也以平時他待人的適當生疏距離來和她應對。
這是顏曉蕾第一次聽見他開口。
一口字正腔圓的中文,嗓音清清冷冷,好聽得教她隱隱顫抖。
她撇開這股不該有的情緒,以充滿不善的聲音質問:「我是問你,誰准你進來這裡的?」
「顏叔說我可以任意使用。」她尖銳的嗓音令他皺起俊眉,同時也使得他的口氣中居然帶著從未有過的不耐。
「任意使用?」顏曉蕾心中頓時升起熊熊怒火!
她做了幾個深呼吸,低聲咆哮道:「你難道不知道這是我專屬的嗎?」
關野零一雙俊眉也蹙得更緊。
「是嗎?那很抱歉。」他的語氣有禮、但十分生疏。
說完,他連水也不喝了,旋即走出吧檯,打算離開這裡。
就在他要經過顏曉蕾身邊時,她故意向左靠了一步,以自己的肩膀撞上他的胸膛,他肩上的浴巾因而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