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她委屈地咬住唇,不知道該從何解釋起。
接著,她想起了他的妻子,所以她決定自己應該閉嘴。
讓他討厭她也好,總比落得勾引別人丈夫的罪名好吧。
「爸爸,那我們可不可以下個學期再去美國?」留晴哲試探地問。「我可以利用這段時間多學點英文,這樣到美國時就不會太害怕了。」這樣子,笙笙也會比較習慣。
褚妙麗附和地拚命點頭,一雙水眸毫不隱藏自己的期待。
「好。」留毅夫同意了。
「謝謝爸爸!」留晴哲咧嘴開心地笑了。
褚妙麗見狀,馬上舉起右手,忿忿不平地大聲地抗議:「為什麼晴哲說的話你就聽,我說要晚個十天、半個月再去美國,你連理都不理我?」
「因為晴哲比你有計畫,而你只是想拖延。」留毅夫一針見血地指出。
「不公平。」她嘟起唇,氣呼呼地鼓起雙頰。
「好了,事情就這麼決定了,你們明年一月再跟我搬到美國。不過,我還是堅持你們下個月先跟我回美國一趟,看一下環境。」留毅夫看了兒子一眼。「你可以邀請笙笙一塊兒去。」
「耶!爸爸,我愛你!」留晴哲像個小印第安人一樣,又叫又跳的。
「在我回美國之前,我會先搬到這裡來住。」留毅夫挑釁地看了褚妙麗一眼。
「好好好!」留晴哲興奮地給了他一個大擁抱。
褚妙麗剛開始也跟著笑,一秒鐘後,她驚叫出聲,一臉驚恐地瞪著他,像是強屍入侵她的家一樣。
「你不可以住在這裡!」她臉色發白地說。
「為什麼我不能住在這裡?這棟房子應該算是我付的錢吧。」她就這麼怕他打擾她和巫淨的兩人世界嗎?留毅夫因為她抗拒的害怕模樣,氣得臉色鐵青。
他很清楚褚妙麗無法抗拒他,所以他知道巫淨只是他不在她身邊時的替代品。
他瞭解自小便沒有雙親的妙麗有多渴望家庭,然則,現在有他在身邊,她該回歸「正途」了。
「可是我們家房間不夠啊。這層樓只有三間房,一間是我的房間。」她當然不能跟他住一間,萬一不小心又生了一個孩子,那還得了!「一間是晴哲的——他房裡是單人床;另一間是書房,我總不能叫你打地鋪吧。」她絞盡腦汁想法子,就是不想和他同處一室。
她對他太容易動心、太容易意亂情迷,當然要防範未然啊。
「那就再去挑一棟坪數大一點的房子。」他說。
「不要!」褚妙麗和留晴哲異口同聲地拒絕。
「那我就和你住一間房。」他不容反駁的說。
「好。」留晴哲拍手,無條件通過。
「一點都不好!」褚妙麗大叫出聲,立刻像八爪章魚似地巴住兒子。「那我和你睡一間!」
「不要,你每次都會把我抱得喘不過氣來。」留晴哲求救地看著爸爸。
「你在彆扭什麼?你到美國之後,也會和我住在一起。」留毅夫故作漫不經心地道。
「你……你在美國要和我們住在一起?!」她捂著狂跳的胸口,頓時慌張得六神無主。
「對,而且我也沒打算和你分房睡。」他撩起她頸間的一根髮絲,指尖刻意在她的肌膚上逗留著。
褚妙麗腿發軟,呼吸一窒,趕緊轉頭避開他露骨的眼神。
「誰……要跟你一起睡?你不要亂說話喔,我們沒名沒分的,你這樣會對不起你太……」太太。
她慌張地看了兒子一眼,硬生生地嚥下話。
「那件事我們晚上再談。」留毅夫警告地看她一眼。
「爸爸,那你可以先帶我和笙笙去搭船嗎?她一個人在樓下會很無聊的。」留晴哲要求道。
「可以。」他點頭,也想趁機彌補方才在氣頭上對小女孩的傷害。
「那我們快點下去。」留晴哲拉著他的手,立刻往門口衝去。
「我們先出去了,『所有事』都等到我們晚上回來之後再說。」留毅夫深深地看了褚妙麗一眼,才開上門。
褚妙麗怔怔地對著門板點頭。
「你待會兒記得跟你乾媽道歉。」
門外,傳來留毅夫交代兒子的聲音,她忍不住揚起嘴角微笑著。
想不到他初為人父,卻還做得滿有模有樣的,看起來就像當過好幾年的爸爸一樣。
等等!一個念頭擊中她腦海,教她全身發寒。
他會不會早就已經有了另一個孩子?!
不會吧,他如果已經有了孩子,幹嘛還要她幫他生一個孩子?她拍著自己的胸口,安慰著自己。
但是,也許他希望生一籮筐的小孩,可他老婆卻不願意生啊!
她臉色發白地坐在客廳地板上,發現自己真的有必要跟他同居一室——
因為她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他討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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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妙麗很不喜歡胡思亂想,偏偏她又無法控制自己的腦子。
所以,她開始找事情做。
在釀了一盅葡萄酒,和一瓶檸檬醋之後,她又熬了一大鍋意大利肉醬,接著去巡視陽台的小小農場,收成了一顆木瓜。
等她喝了一杯木瓜牛奶,洗完澡之後,卻再也找不到任何事情來做。
最後,她只好回到她和「他」的房間。
將房間的床調整了第十八次,並確定大床中間的枕頭山足以阻隔兩邊之後,她打了個呵欠,決定小憩一下。
「已經晚上八點半了,你們是跑到外太空去玩了嗎……」她把臉埋入枕頭裡咕噥著,很快地便陷入睡夢中。
當留毅夫帶著孩子回家時,看到的就是她睡得香甜的模樣。
他輕關上門,沒有驚醒她,安靜地牽著兒子回房間就寢。
輕輕在兒子的睡顏印下一個吻,他自在地像是這個舉動已經做過千百次一樣。
有些事是必然的天性吧。
他可以愛晴哲愛得如此自然,就像他對妙麗的情感一般,縱使有再多的怨,他仍然被她單純可愛的性子所吸引。
他覺得自己該相信她——因為相信她,便是相信自己的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