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試著平息我的怒火。」望著她微噘的紅唇,留毅夫眼眸閃過一抹邪氣。
「只要我努力嘗試,你會願意原諒我?」她懷疑地瞥他一眼,懷疑事情真有這麼容易擺平。
他點點頭,抿緊雙唇,以免自己笑出聲來。
這女人傻傻地不知道自己又被反將了一軍。她該指責他對她的不信任,所以才導致了他們這麼多年的分離啊。她啊,老是對別人比對自己好。
「那我要怎麼做,你才會原諒我隱瞞晴哲這件事呢?」她問道。
「那就看你的誠意了。你什麼事都沒有做,而且又拒絕我的求婚,還妄想我會原諒你?」留毅夫低頭輕咳一聲,掩去眼中的笑意。
「那你快把上衣脫掉,上床躺好!」褚妙麗笑容滿面地拎著精油提籃走到床邊,拍拍枕頭,朝他勾勾手指頭。「快啊!」
留毅夫一挑眉,卻十分合作地依言而行,俐落地把身上的衣服一件一件脫下。
「停停停!你幹嘛脫褲子?我是要幫你用精油按摩!不准脫褲子!不准!」褚妙麗摟著枕頭擋在身前,一臉他隨時會朝她撲過來的表情。
「你想到哪裡去了,我是打算換件舒服一點的褲子。」他褪下長褲,清楚地聽見她倒抽了一口氣。
他唇邊噙著笑,換上睡褲,目光不小心瞥見開放式抽屜裡那疊得像豆腐乾的衣服,不由得失笑。有些老習慣果然是數十年如一日啊。
「你還是一樣,把衣櫥整理得像樣品櫃。」他回頭看著她忙碌地拿出調精油的小缽。
「我喜歡做家事也犯法嗎?看到東西整整齊齊地放在屬於它們的位置,讓我心情愉快。」她隨口回應。他肩膀看起來很僵硬,薰衣草加些薄荷,帶些舒緩的清涼感,應該不錯!
「我喜歡你喜歡做家事,那讓我有家的感覺。」留毅夫淡淡說道,關上了衣櫥。
褚妙麗抬起頭,對著他傻笑了三秒鐘,真的只有三秒鐘,因為接下來她連笑都笑不出來了。
他光裸著上身朝她走來,一身精壯的肌肉在移動時所引起的律動,讓她只能為之驚歎——
哇。她大張的嘴巴還來不及閉上,留毅夫已經昂首闊步地走到她面前。
「你……」她嚥了口口水,眼睛四處飄啊飄地,卻還是飄回了他的胸膛上——
幸好,那些被她抓傷的痕跡已經不在了,否則她一定會尷尬到想挖個洞躲起來。
「你的臉很紅。」留毅夫一挑眉,已經從她的視線猜到了她在想什麼。
「你的身材很養眼。」她脫口而出,旋即不自在地乾笑了兩聲。
「謝謝誇獎。你的也不差。」他帶著笑意的眸鎖住她的視線。
「你不要騙我了,生完晴哲後,我的屁股變得比較圓了。」她回頭哀怨地拍拍自己的屁股,很認真告訴他。
「你以前太瘦,現在這樣剛好。」他打量著她圓潤柔軟的曲線,真心覺得她比以前更加有女人味了。
「我怎麼從來不知道你的嘴巴這麼甜?」她嬌嗔地伸手打了下他的肩膀,然後用她吆喝晴哲的方式說道:「快到床上躺好啦。」
這幾年她的按摩技巧可是大有精進,她保證他待會兒一定會痛哭流涕地原諒她這些年的欺騙。
她捲起袖子,把精油置於手中溫熱著。
「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情形嗎?」留毅夫把臉頰偎上那染著薰衣草香味的枕頭,眼眸仍然一瞬不瞬地注視著她。「你當時在精油店裡工作,對我一見鍾情。」
褚妙麗手裡的精油激動地灑在他寬厚的肩背上,她猛戳他的肩膀,大聲抗議「那才不是一見鍾情呢,我告訴過你幾百次了!那是因為我那—天業績很差,而你看起來就像個有錢的大戶,正好你那時又一副很累的樣子,我當然要卯足勁向你推銷啊。我承認你是我喜歡的那一型,可我那時真的是很熱心地想幫你紆解壓力,那才不是一見鍾情!」
她想偷偷掐他,可是滿手的精油實在讓她使不上力,只好洩氣地在手指上使勁,希望壓得他哀聲痛叫。「拜託,你才像是對我一見鍾情。見面第一天就偷吻我,而且還早晚接送、甜言蜜語、不遺餘力地把我拐成你的人,一見鍾情的人根本就是你啦!」
留毅夫沒接話,肩膀些微的抖動洩漏了他的笑意。
「你故意鬧我的!」粉拳重重地落在他的背上,痛得他悶哼一聲。
「你怎麼老學不乖?我每次都故意這樣逗你,結果你還是每次都這麼認真。」留毅夫半側過身,對著她大笑出聲。
「明知道我會認真,你還逗我!」她鼓起臉頰瞪他一眼,表情卻因為想起那段被追求的快樂時光,而隱約透著笑意。
「因為你氣急敗壞的樣子很有趣。」他坐起身,長臂一伸把她攬到懷裡。
「我又不是小狗,才不有趣呢。」她吐吐舌頭,把手上的精油全塗到他的手臂上,就這樣順理成章地偎在他的臂彎裡。
「是,你不有趣,只是正巧是我喜歡的類型。你的微笑讓我覺得很舒服,你的善良讓我覺得很真誠,所以,我才會那麼毫無防備地和你陷入情網,才會被你拉著去當義工——我可不認為我有什麼愛心。」他將唇貼在她耳邊說道,回憶起那些過往,他臉上的表情是柔和的。
「你終於承認是你對我一見鍾情了吧。」她掩嘴偷笑。
「既然都要把你娶回家了,我有什麼好不承認的?」真是佩服她的心思單純,剛才還在為他要她和他母親對質一事大發雷霆,現在卻又為了一些小事而開心地眉飛色舞。
他用指節輕撫著她柔軟的臉頰,有一股許久未曾擁有的平靜正慢慢流入心裡。
「你真的要娶我嗎?我真的要嫁給你嗎?我以為這輩子就只有晴哲會陪著我……」褚妙麗咬著唇,心頭酸酸地好想哭。
苦盡甘來,就是這種感覺嗎?
留毅夫低下頭,額頭輕觸著她的。他輕輕開口,聲音堅定地像是永世的承諾,「我想不出為什麼我不能給你一個家庭?我想不出你為什麼不值得我全心對待?我該娶你、我想愛你、我想寵你寵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