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那我……」
她聰明一點的話,就該立即收拾包伏遠離這個地方,然後找個能安身立命的場所,獨自難過的舔著傷口、療傷。
「你當然也有權說不,我是希望你搬走,但基本上我的個性是會遵守我與你之前的承諾。」
「不……不……」她搖頭。「我馬上搬、我馬上搬……」
人家都這麼說了,她怎麼好意思再留下來呢?她承認她是有點厚臉皮沒錯,但是她還沒有不知廉恥到這種地步。
看到她這樣,花無香覺得有點可憐,對藺帛瑛的厭惡感一下消失了大半;也許……應該是說,他可能根本就沒有這麼討厭她才對,她也沒有哪一點令人生厭的。
「我沒有要求你要立即搬出這裡,要搬也要我先幫你把房子找好。」
「不用了、不用了,我大學時代的朋友很多人都住在北部,也有人就住在附近的……當然了,」她的話語停頓了下。「我同學沒有像你這麼有錢,住的也全都是蝸居,但是最起碼還能住人。我自認為我的人緣還算不錯,她們應該可以先收留我才是。」
「隨你!」
他原本還想多讓她住一晚的,她既然拒絕的話他也不勉強。
她早一點離開他就早一點清靜,這對他來說絕對是有好處的。
看到他那種冷漠的表情,藺帛瑛真的可以說心灰意冷了。
她還期待能從他的臉上瞧見些什麼呢?她還能奢望他開口留下她嗎?
累了……她真的是太累了,也許……待在深山裡頭也沒有什麼不好的,那裡雖然沒有霓紅燈、沒有百貨公司,也沒有KTV,沒辦法讓她過這種墮落的生活,但最起碼……
那裡的水是清澈的,人心也是乾淨的!
在那裡不用想太多,所有的一切都是那麼的單純……
她,開始想念那裡了。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花無香手中拿了杯白蘭地,靠著落地窗站著,看著台北美麗的夜景。
他一直在思索著自己的作法到底對不對,為何他會對藺帛瑛的離去有些不捨、對她那張哀淒的小臉有著心疼,他的心在她提著行李離去的時候,似乎就空了一大塊。
住在這間房子這麼久了,他從來就不覺得這間房子只有他一個人的時候,靜寂得嚇人,現在……
他感覺到有些寂寞!
是少了她在他身旁吱吱喳喳嗎?還是他早就習慣了有她在他身旁耍寶的日子了?
他不懂、真的不懂,在他企圖回到以前寧靜的生活後,一切事物似乎全都失了序。
鈴鈴——電話鈴聲把他遠揚的思緒拉了回來,他拿起一旁的話筒。
「喂!」
「喂,老大……是我,我是元旦!」
「我知道。」
他聽聲音就知道是連元旦了,更何況他這個人的個性一向孤僻,也沒多少個朋友會打電話找他。
「這麼晚了有事嗎?」
「當然有事了!」連元旦說道。「你有沒有看新聞?剛剛的及時新聞。」
連元旦一看到電視的跑馬燈跑過去,在確認自己沒有看錯後,連忙打電話給花無香。
「沒有,我今天還沒打開電視。」
他不怎麼愛看電視,這是藺帛瑛愛看的。
藺帛瑛愛看電視?
是啊……她不是總愛看八點檔、九點檔外帶偶像劇,然後不顧他的意願,開始在他身旁用力的解說劇情嗎?
「哦,那你不知道了,不過這條消息明天肯定會上報。」
「什麼?」他仍舊不甚感興趣。
「侯敬慶死了。」
「侯敬慶死了?」花無香重複了遍連元旦所說的。「我很難相信……」
不可能,他的身體不是很好嗎?怎麼會突然就死了,更何況他們香水發表會的那天才剛見過面而已,距離現在短短十天不到。
「我也很難相信啊,要不是我確定我戴上了眼鏡。」
「心臟病嗎?」
跟在他身旁這麼久,他知道他的心臟不太好,現在每天都得按時吃藥。
「一小部分吧,印傭說侯敬慶父女發生了爭吵,侯宜貞推了侯敬慶一把,他撞到頭之後就死了……」
「侯宜貞?」
「對啊,我想那個女人可能瘋了吧!之前我就認為她似乎有點不太正常。」
雖然他對侯敬慶不屑到了極點,但是聽到他的死訊還是難免有些欷吁。
「老大,你這幾天最好小心一點,少出門,我覺得那個瘋女人應該會找上你……嗯,正確來說,應該會找上藺小姐吧。」
畢竟她可是得罪了她,以侯宜貞之前的個性都不可能會善罷甘休了,更何況是不太正常的現在。
「帛瑛?」
他直覺的喚出了藺帛瑛的名字,完全忘了注意他對她的稱呼已經由三個字簡化成兩個字。
「是啊……反正你就叫她乖乖的待在家裡頭,你會保護她的。」
「她……」
他的心臟劇烈的抽痛了一下。她要是有什麼萬—……她……他已經沒有家人了,他無法接受會失去她。
他對藺帛瑛的情感在可能會失去她的這一刻,完全的爆發出來,他此時才知道自己是多麼的愚昧可笑。
也許,愛苗已經在心裡頭紮了根,只是他排斥、他無法接受,畢竟他已經一個人過慣了孤單的生活。
「她怎麼了啊?現在正躺在你的床上呼呼大睡嗎?」連元旦調侃著。
他早就知道藺帛瑛有意圖想爬上花無香的床,在他與她第一次見面時,她不也認真的問他花無香喜歡哪種女人嗎?
「不,她……中午離開了!」
「去買東西嗎?」
「搬出去了!」
「什麼——」連元旦訝然。「老大……」
沒讓他來得及說些什麼話,電話已經卡嚓被掛斷了。
花無香拿了車鑰匙,緊急的外出找著藺帛瑛,就希望能順利的見到她的人影。
拜託……
她千萬要沒事才好。
他已經沒有什麼可以失去的了,跟連元旦從孤兒院偷跑的那一刻他什麼都沒有,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