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妹——!」
「哼!你有本事就不要使毒,跟我單打獨鬥,一決勝負。」單飛無懼地面對她。
她笑得花枝亂顫:「我唐門的功夫首重在用毒,況且只要能殺得了你,就算用毒又怎麼樣?你又能奈我何?」
「你這卑鄙的女人。」他破口大罵。
百合怯怯地走出他的背後:「唐姑娘,大飛一向心直口快,說的話都是有口無心,他不是真的罵你,請你不要生他的氣。」
單飛又把她推回身後:「跟這種女人有什麼好說的?她自以為是九天玄女下凡,每個男人都要迷上她才行,也不照照鏡子,現在她那張嘴臉說多難看就有多難看,嚇都可以嚇死人了。」
「單——飛——」唐霖伸手往腰際一摸,揚手射出手中的暗器。
「咻!咻!」兩聲疾射向他,單飛護著百合躲開她發出的暗器。要是讓它沾到一點點,包準一命嗚呼。
她不死心又連發數枚,眼前倏地掠過一道白影。
「叮!咚!」幾聲落下,暗器全掉在泥地上。
西門雲放下玉笛,然後抱拳道:「唐姑娘,舍弟如有得罪之處,在下代為向姑娘道歉,還請莫怪。」
唐霖呆住了。面前這男子如此風雅俊秀,貌比潘安,看得她臉紅心跳,竟發不出聲音來。
他稱單飛為舍弟,那麼他是他的哥哥了?
「你……是……」想不到單飛有如此俊美的哥哥。
「二哥,你來得正好,這瘋婆子有問題,見了人就要使毒害人。」單飛趁機告起狀來。
「是你先對人家無禮,否則唐姑娘怎麼會對你出手呢?」他找了個台階讓唐霖走下,緩和兩方的氣氛,「唐姑娘,請看在在下的薄面上,原諒舍弟的魯莽。」
翟子靖跨上前,先她一步道:「哪裡,是我師妹個性太過衝動,才造成誤會,只是西門兄和這位單兄弟以兄弟相稱,這……」
「我和他是同父異母的兄弟。翟兄,別來無恙?令師唐門主還好嗎?」他拱手寒暄道。
「托西門兄之福,家師一切安好。」翟子靖更覺得眼前人稱「玉笛公子」的西門雲是個可怕的對手。他那談笑自若的臉,讓人捉摸不定他的心思,若想從他身上取得藏寶圖只怕難上加難。
原本癡望著他的俊容而出神的唐霖,好不容易將兩人的談話吸收進去。西門兄?師兄稱呼他為西門兄?那他不就是——
「你……你是西門雲?『玉笛公子』西門雲?」她嬌容上已變了好幾種顏色,如今是淒慘兮兮的紫色。
「正是在下。」西門雲一臉優雅無比的笑容。
唐霖沒當場昏倒已是萬幸。天呀,她的醜態全讓他瞧見了!方纔她還想殺他的兄弟,在西門雲面前等於形象盡失,所有準備好在他面前表現的一切全泡湯了,都是被那叫單飛的人害慘了。
她極力想挽回局勢,勾起一抹嫵媚的笑顏。
「唐霖見過西門公子。」她抱拳施禮,拋著媚眼。
「唐姑娘,不敢當。」他淺笑著頷首,不為所動,眼中毫無半分癡迷的光芒。
她這番矯揉造作的舉止惹得單飛一聲冷笑,唐霖是恨在心頭,但在心上人面前又不便發作。
西門雲投給他警告的一瞥,才問道:「翟兄與唐姑娘來江蘇是辦事,還是純粹來遊山玩水?」
「這——」翟子靖一時語塞,「西門兄正預備到哪裡?咱們找個地方好好敘一敘。」以西門雲的才智,不適宜開門見山地直接表明來意,只有找機會再探探他的口氣。
唐霖心頭大樂。師兄果然明白她的心事,幫她製造與他相處的機會。
「是啊!西門大哥,讓小妹做個東如何?」她已經主動改變對他的稱呼,極力邀約。
單飛無聲地咒罵幾句。二哥在搞什麼把戲?跟這兩人有什麼好敘舊的,還不快打發他們走?他看到那瘋女人就一肚子火。
「二哥,你忘了咱們還有事要辦嗎?沒時間在這裡瞎耗。」言下之意就是看不起他們,跟他們多講句話形同浪費時間。
唐霖吃人般的眼神朝他閃了下,又恢復嬌美的笑靨,道:「先前對單大哥無禮全是誤會一場,請原諒小妹無知,還望兩位賞光。」
「別叫得那麼親熱,什麼單大哥,我的雞皮疙瘩都掉滿地了。」他哪聽不出她是要接近西門雲,才主動對他示好?虛偽的女人。
他誇張地拍拍手臂,打了個哆嗦,煞有其事的模樣,教她見了對他恨意更深。自小嬌生慣養慣了,何時曾被人羞辱過?這口氣著實難以下嚥。
「三弟,你太失禮了,唐姑娘也是一番好意,既然盛情難卻,在下只好恭敬不如從命。」西門雲仍是一身飄逸,好像根本不懷疑人家有何企圖。
單飛急喊:「二哥——」
他當作沒見到他直使的眼色,抱拳道:「翟兄,請帶路。」
「唐門在附近有座分部,不嫌棄的話,西門兄和兩位就隨翟某來。」翟子靖也回以禮道。
唐霖熱情地招呼:「西門大哥,請隨小妹來。」
「唐姑娘,請。」
事情演變至今,單飛只能暗暗叫苦,猜不透他二哥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卻也只有跟上去的份兒。
第十章
下人送上了常熟的風味菜:清湯脫肺、蓮心血糯飯、出骨刀魚球、芙蓉蟹斗等名菜,全是來自名廚之手。
五人同坐一桌,單飛則一臉郁色。所謂宴無好宴,直覺著今天這餐像極了鴻門宴,尤其對方還是唐門的人,誰曉得菜裡會不會被下毒。
「西門大哥,這些不成敬意,請不要客氣。」唐霖努力扮演好主人的角色,一雙杏眸直勾勾地盯著西門雲。
「多謝唐姑娘,在下就不客氣了。」他夾了一口蟹肉吃下,讚不絕口。
單飛悶悶地吃著,卻不忘幫身旁的人夾菜。
百合早瞧出他的不樂,悄聲問道:「怎麼了?什麼事不高興?」
他壓低聲音道:「我老覺得怪怪的,好像不太對勁,卻又不曉得哪裡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