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面一時變得詭異。
「還不拿開你的手!」裴清再次恐嚇,手中的匕首依然緊抵著他。
「沒問題。」阿那炅立刻聽話的照辦。
現正是盛夏時節,大家都衣著單薄,兩人這樣相貼的姿勢本就曖昧,再加上他收手時,故意翻過手掌,模樣更加讓人臉紅耳熱了。
「你、你住手!」裴清怒斥,連耳根子都感覺火辣辣的。
「你不是要我拿開手嗎?」他戲謔的問道。
「下流無恥!」她只能氣呼呼的罵道。
「不下流怎麼會有小娃娃呢?」他還有心情調笑。
這蠻子簡直沒有廉恥!裴清氣得發抖,卻聽見他的笑聲益發爽朗,她可以感覺他的胸腔都在震動了。
「你--」她氣得說不出話來,滿腦子只想著要如何結束這場鬧劇。
想了想,裴清乾脆雙腿夾住他的腰和身體往後一仰,如願的在他們中間格開一點空間。
她的雙腿夾住他的腰,卻反而更刺激了他,禁慾多年的男人本來就禁不起挑逗,何況對方還是他心繫多年的女子呢!
「該死!」阿那炅悶哼一聲,胯下已是一團火熱。
「小心你的手!」深怕他又有什麼動作,裴清趕緊警告道。
想起他剛剛說的信物,她揮刀劃開他的衣襟,深色的袍子被割破,露出了古銅色的胸膛,似乎有什麼東西跌了出來,咚一聲落在地上。
那是、那是……
霎時,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襲上裴清的心頭,忽然,她覺得頭好痛、眼前好黑,身子一軟,整個人昏了過去。
阿那炅眼明手快的接住她下滑的身子,見她一臉蒼白,他心疼極了。
他厲眼瞪向阿那淡,斥責道:「阿那淡,不是叫你別出手的嗎?」一定是阿那淡為了保護他的安全,出手打昏了裴清。
阿那淡立刻為自己喊冤,「大哥,我根本沒出手呀!她是被你嚇昏的,不干我的事呀!」一臉的無辜。
他只不過是離他倆近了些,可什麼都沒做啊!阿那淡暗暗發誓,下回一定要保持距離以免遭受池魚之殃。
「被我嚇昏的?」阿那炅沒好氣的橫他一眼,「你以為我是洪荒猛獸呀?!」
平白無故挨白眼的阿那淡只得請示道:「大哥,那現在該怎麼辦?」
「人既然找到了,當然是走人啦!」阿那炅喝了聲,不多久一匹大黑馬便奔來。
他一手抱著佳人,單掌一按馬背,飛身上馬,隨即奔馳而去。
「人我們帶走了,多謝了。」阿那淡也效仿大哥,飛身躍上馬背。
「喂,你們不能就這樣帶走我家大小姐呀!」光叔手足無措,焦急的叫道。
「喲荷…」阿那淡吆喝了聲,大腿用力一夾馬腹。
胯下的戰馬跟隨他多年,早就熟悉了主人的指令,立即調轉身,衝到田知縣、李扈的方向,在兩人的驚叫中,阿那淡探下身來了個海底撈月,將阿那炅掉落的那只鞋子撿了起來。
等他們醒悟過來,三人兩騎早就走遠了。
「你、你們快將我家大小姐還給我呀!」人既然是田知縣和李扈帶來的,光叔自然向他們要人了。
「大膽刁民,休得鬧事!」等蠻子一走,田知縣立刻就神氣起來。
「我不和你們囉唆了,我要去找我家二姑爺救人!」
焦急之餘,光叔忽然記起二姑爺拓拔雷就是之前打蠻子的拓拔將軍,立刻決定前去金烏城討救兵。
「來人哪!抓住他!」說話間,李扈已就近從李家牧場調來人手,將光叔給抓起來,用繩子捆起來。
「你們這是做什麼,眼中還有沒有王法了?」光叔氣急敗壞的罵道。
小四他們幾個想過來幫他,卻礙於人單勢薄,很快也被綁了起來。
「王法?你忘了在沙城,我們翁婿就是王法嗎?」李扈囂張的回道,簡直得意忘形了。
「賢婿啊!你這麼做是……」田知縣不懂李扈為何要將裴家的人綁起來。
「這裴家牧場勾結柔然蠻子是事實,岳父一上表,皇上必然龍顏大怒……」李扈附耳說出他的如意盤算,「等裴家牧場的產業一充公,到時不就是我們的嗎?」
「好好好,這下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啊!」田知縣立刻心領神會,「賢婿還真是高明哪!」笑得暢快又得意。
「岳父也不差呀!」李扈狗腿的奉承著。
「哈哈哈哈……」兩人對對方是愈看愈滿意。
「狼狽為奸、卑鄙無恥--」光叔氣得大罵,他才剛罵出口,嘴巴就立即被堵住。
「這幾個人怎麼處置?」田知縣指著小四他們幾個。
「縣府大牢裡不是還很空嗎?為了防止他們去搬救兵,不如就……」李扈對田知縣使個眼色。
「哦!哈哈哈……」老奸巨猾如田知縣,立刻心領神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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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去柔然王庭路途遙遠,當晚,柔然大軍就在一個有水有樹的地方紮營過夜。
臨時的王帳之中,陷入昏睡中的裴清仍沒有醒來的跡象。
阿那炅坐在行軍床上,專注的看著她沉睡的側臉。
大概是她之前的表現太強悍了,以至於到此刻他才發現,原來這曾救過他的女子遠比他記憶中的嬌小。
她的小臉瘦得讓人心疼,眼下更凝著一抹淡墨,即使在睡夢中,眉心依然微微的皺著。
「你在煩惱些什麼呢?」阿那炅忍不住伸出手想撫乎她眉間的皺褶。
「唔……」感覺到他掌心的溫暖,裴清低吟一聲,輾轉反側中,一隻小手滑出溫暖的被褥。
他情不自禁的握住她的小手,這才發現她那帶著薄繭的手掌,居然只有他的一半那麼大……
他仍記得當年就是這雙小手將他從死人堆裡拖出來,也是這雙小手採來草藥,將他從死亡的邊緣拯救回來。
最後,她甚至將自己的身子給了當時一無所有的他。
多年來,她就像他心中的一盞明燈,照亮了他漆黑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