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現下的氣氛太暖昧,還是氣溫真的太高,此刻兩人的氣息都有些不穩,連呼吸都帶著灼熱。
孟凡中首先從迷霧中掙脫出來,雙手鬆開對她的攙扶,紳士的不再藉機逗留在她細滑的肌膚上。
「晚一點,等黃昏了再來玩,我帶你去逛逛。」他聲音嘶啞,帶著某種不明的壓抑,手心似乎仍留戀著剛才的柔滑觸感。
竹琪仍處於閃神狀態中,只是怔怔的望著他,她那迷濛的眼神,差點又讓孟凡中失控。
該死!他竟然想吻她?!
孟凡中硬生生的轉開眼,拉住她的手往外走去,想甩去剛才那不該有的念頭。
只是,莫名的親暱仍借由掌心的熱度傳了過來,他愈來愈不確定,帶她到這裡來是否是個好主意了。
吃完午餐,熱鬧的餐廳氣氛終於沖淡了兩人的暖昧,孟凡中開車沿著海岸線兜風,一路上海天一色,一波波的海浪打向岸邊,白色的浪花朵朵盛開,美麗的讓人移不開眼,加上清風徐徐,感覺十分愜意。
車子一開,就開了一個多小時。
行經一處濱海公園,孟凡中停下車,準備買些冷飲解渴。
「有人在放風箏耶。」竹琪指著不遠處,幾個大人小孩正努力的將手中的風箏放得更高更遠,直至變成一個小黑點。
孟凡中停下腳步,看著熾熱的太陽被幾朵頑皮的雲遮住,陽光不再那麼炙人,風兒徐徐吹來,是個適合放風箏的好天氣。
「我們也買個風箏來玩玩?!」孟凡中問竹琪的意思。竹琪一聽趕忙點頭,也不怕把脖子點斷,充分表達出想放風箏的渴望。
於是兩人七嘴八舌的討論要買哪種圖樣的風箏,最後終於決定,買了個尾巴極長的卡通菱形風箏。
「你拉好線,我先幫你把風箏撐起來,你邊跑邊加速,今天風挺強的,應該很容易能飛起來。」孟凡中堆出笑容,鼓勵的說。
竹琪點了點頭,便照著他的話做,有他在一旁指導,果然試個幾次,風箏就開始往上飛,讓竹琪興奮的比了個勝利的手勢,愉快到不行。
「成功!」竹琪好久沒這麼開心了,她發出清亮的笑聲,打從內心真正感到愉悅。
只是……她太興奮了。
一個不小心,線頭竟然掉到地上去,風箏開始失速墜落,竹琪見狀趕忙拾起線頭,卻依舊止不住風箏下滑的速度。
「掉下來了,風箏要掉下來了……」竹琪扯了扯線,嘴裡也跟著緊張的喊。
孟凡中把眸光從她的臉上移開,來到失速的風箏上。
毫不遲疑的,他跑近幾步,握住竹琪執著線頭的手心,開始收線,一邊還不忘扯動著風箏,想搭上風勢,好讓風箏再次高飛。
同樣的動作,竹琪做的似乎沒有孟凡中那麼好。
半分鐘過後,竹琪半是懊惱、半是愉快的看著風箏又再次飛上天空。
懊惱著自己的笨拙,而愉快的是……他並沒有鬆開自己的手,依舊親暱的護在她身後,專心的看著天上的風箏。
稍稍轉頭,能看見他挺直的鼻樑、性感的薄唇、還有堅毅的下巴……底下悄悄冒出的小鬍渣,讓他更添男人味。
「看著我發呆?」孟凡中很想忽略她的注視,只因她的眸光總能讓他失控,而被她這麼認真的看著,很難無動於衷。
「你沒刮鬍子。」她指著他下巴的鬍渣,還順便模了幾下。
感覺刺刺的,扎扎的,似乎……還挺好玩的。
她微笑著。
「今早太匆忙了,沒刮乾淨。」孟凡中跟著摸了幾下,果然有幾根漏網之魚。
當他低下頭,正想責難她連這種小毛病都要挑剔時,她那盈盈眸光又再次震懾住他。
他怎麼現在才發現,這個鄰家女孩的一舉一動,都對他造成莫大的影響,甚至遠遠超過他的未婚妻。
一思及莊致蘭,孟凡中的理智又倏地歸位。
對於竹琪,他只能是一個兄長,或許是能短暫照顧她的男人,
卻不是能愛她一生一世的男人。
她該屬於另一個自由之身的人,能照顧她、陪著她一輩子的
男人。
不過一想到她身邊的男人不是他,莫名的,他的心竟浮起一
陣不快。
「哇,我們玩好久了,已經快四點了。」竹琪揚起手錶,看了看時間,訝異的說。
是呀!時間過得真快。孟凡中心想,原來快樂的時間,真的會過得比較快。
「那裡也有個沙灘,我們去看看,好不好?」竹琪指著另一側,幾個階梯底下又是另一片沙灘,只是沙子並不是白色的,而是帶著淺灰。
「還玩得不夠?」孟凡中嘴裡消遣她,手卻已經開始收風箏的線,準備順她的意思,再到另一個沙灘逛逛。
竹琪只是淺笑,靜靜地看著他收線,那俊朗的側臉,曾是她眷戀許久的記憶,沒想到美夢竟然能成真。
沒察覺到她癡情的凝視,孟凡中只是沉溺在那甩不開的鬱悶裡,猜測她身邊的男人,會是什麼樣子……
收好線後,孟凡中將風箏握在手裡,而竹琪早已來到階梯旁。
「快來。」竹琪喊著,小手不停擺動,微風拂起她的黑髮,此刻的她看起來,美得不可思議。
當看見她的笑臉時,奇異地,孟凡中不再感到鬱悶,就讓一切順其自然吧。
於是,他趕緊跟著跑過去,拉住因興奮而差點滑落階梯的竹琪,將她的手再次握在手心裡,就如同今天早晨一樣。
他敢對天發誓,他絕不是有心吃竹琪豆腐,他只是擔心她跌倒,所以才順勢握住她的手,雖然……在握住之後,他並沒有鬆手的打算。
似乎,握著她的手,是再自然不過的事。
他無法解釋那種感覺,所以他選擇將疑問拋在腦後,現在是放鬆的時間,不該想著這些煩人的問題。
兩人相偕下了階梯,鹹鹹的海風吹拂而來,將她幾綹髮絲吹到他的臉上,他伸手,將她的髮絲攏在身後。
一切,都美得像首詩,要不是手心能感覺他所傳來的溫熱,她幾乎要以為自己是在作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