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因為那時財大氣粗的你看中了他的工廠,假意要和他合作,暗地裡卻竊走了他們辛辛苦苦準備的設計圖。等到合約期滿的那一天,你不僅要他們付出他們根本負擔不起的違約金,更是當著成千上萬的電視觀眾侮辱他們企圖偷取你的作品。
從此他們再也不能在業界生存下去,卻還是要為了那些該死的違約金跑斷腿,結果所有的人都在罵他們,罵他們是小偷,罵他們是業界的敗類。
而那時的你呢?卻在打著那女設計師的主意。企圖在某天夜裡強暴她,結果她在掙扎的時候摔下樓,當場死亡。而那個心灰意冷的男人也在當天晚上,在他妻子墜樓的地方跳樓自殺了。
難道這些你都不記得了嗎?難道在夜深人靜的時候,你都不會感覺到有一絲良心不安嗎?」
褚易寒硬冷的語調,字字句句都是指控,他的背僵硬而冷漠,讓潔依的心也跟著揪痛起來。
她真的好想馬上跳過去,緊緊地抱住他給他溫暖和支援。
鄭百祥的表情活像是見到鬼。「你,你是……你是褚凌的什麼人?」
「我是他的兒子,那個在美國讀書時聽到他們去世消息的那天起,就恨不得要置你於死地的男人。企業取名為『楚陵』,就是為了紀念我那誠實敦厚的父親,提醒我要為我的父母親報仇。」褚易寒的眼眸寫滿了凌厲嚴峻。
「你,你就是褚凌的兒子?!」鄭百祥大驚,表面上卻仍然瞇起眼故做平靜。
「你要做什麼,你要把DSG怎麼樣?告訴你,它是我的心血結晶,任何人都不可能從我手裡奪走它。任何人都無法扳倒我,你以為你這個毛頭小子又能怎樣?哈哈……你太天真了……哈哈哈……」
鄭百祥極力粉飾太平的語調裡有著濃濃的惶恐和不安,他用大力的長笑來壓抑掩飾對褚易寒身上那股正氣莫名的恐懼。突然,仰天長笑的他雙目圓睜笑聲戛然而止,手捧著心口垂下頭大口喘著氣。
褚易寒冷笑,不齒地看著鄭百祥難過的樣子。「DSG?你以為它還是你的嗎?早在五分鐘之前,我就已經是它最大的股東了,而你從現在起就是一個真真正正的窮光蛋,一個敗類小偷,到地獄裡懺悔去吧。」
說罷,褚易寒漠然轉身,完全不理會鄭百祥心臟病發,捧著發疼的心口癱倒在地的狼狽相,翩然離去。
在鄭家儀的哭天喊地和現場眾人的喧嘩聲中,潔依的目光至始至終都在追逐著褚易寒冷清孤傲的背影。
雖然如他所願地復了仇,可是他心中那又再次撕裂的傷口一定很痛很痛。
潔依的小手緊握住自己前胸的衣服,心臟一陣強烈的揪緊,淚慢慢地浮出她的眼眶。
她的心,也很痛!
第九章
漆黑的四周讓林潔依的心更緊地擰在一起,潔依輕皺起眉,在黑暗中努力摸索著電燈開關的位置。
這間五星級酒店的房間就在DSG,所預定的飯店裡,本來是想在打敗DSG之後她要和褚易寒看熱鬧慶祝的地方,只是她沒想到,褚易寒竟然在那之後就一去不回頭,也再沒有看她一眼。
黑暗中,潔依有些失望地輕歎一口氣,她已經找到光明的位置,只是一直在猶豫著要不要進來,要不要去找他……
「別開燈。」
黑暗中突如其來的低沉的男聲先是讓潔依大吃一驚,但那抹磁性熟悉聲音緊接著就讓她驚喜起來。
「你沒走?!」藉著敞開房門透出微弱的燈光,潔依模糊地看到褚易寒頎長的身影正靠在窗前,頭轉向窗外的方向。
「到我這裡來好嗎?」
他轉過頭,黑暗中她看不清他的表情,不過褚易寒語氣中那一閃而過的脆弱讓她愈發心疼。
潔依關上房門,乖巧地進到裡頭,站到他身旁。
「我好高興你沒走。」她輕輕地說道。
他不語,只是把自己的視線轉到她的身上,藉著窗外的燈光和遠處淡淡的月光若有所思地打量著她。
半晌之後他才道:「為什麼來?我以為你已經回去了。」
淡淡的聲音裡,有著一絲複雜的口氣。
她將身子更近地挪向他。「我想來陪陪你。我知道你有好多話想找人傾訴,而我願意做你最好的聽眾。求你把心裡的話都講出來吧,我不要讓你獨自一個人來承受這些。」
她的小臉漸漸紅潤起來,將臉貼近他的胸膛,她有點慶幸黑暗讓他看不見她的臉紅和此時心痛的表情。
「為什麼?」褚易寒歎口氣,他的眉心皺起來,眼中有著痛苦的光芒閃過。
「如果沒有他,我現在一定是個有家,有父母疼愛的孩子。如果沒有他,我的父母現在一定生活得很幸福。」他的長臂摟過她小小的身子,像是藉著她身體的溫暖,他才有力量說下去。
「我父母是大學時的同學,我父親為人很老實憨厚,我記得他跟我講過,他的興趣是科研方面,只因為家裡有祖傳的產業,他不得已才進了商學院,學習他一向不喜歡的商業知識好繼承家業。
我母親是設計系的學生,她家裡很窮,沒有辦法送她去國外好的學校念服裝設汁,可是她很好強,總是說只要一個人努力,無論情況是多麼地惡劣,都會有成功的那一天。
後來他們相愛了,和很多的夫妻一樣,他們共同用心經營著同一份事業,也精心營造一個溫暖的家。再後來他們有了我,我們一家三口更是快樂得不得了。
我父親雖然那時仍然不喜歡商界的勾心鬥角、爭名奪利,但是為了給我和母親更好的生活,他還是很用心很努力地在經營自己的事業。那時的父親在我的眼裡就像是一座山,一座永遠也不會倒下的山;母親她就像一片海,永遠那麼美麗,給我們的愛永遠不會停歇。」
褚易寒歎了一口氣,眼裡竄過一抹深沉的悲痛,頓了下又接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