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這樣。」倪雅喻懂了。「我聽過關於你們的事,感覺很不凡……」但和他們相處之後,她實在很難將和善的他們,和令國際間聞風喪膽的神秘組織連在一起。
他遲疑了一會兒,才道:
「我們很平凡,都只是孤兒。」
「孤兒?韓翼……也是?」
展夜韜點頭。「他待過育幼院。」
韓翼待過育幼院——這項認知更令倪雅喻訝異。
誰知道你的孤兒院是不是打著善良慈愛的號召,到處騙取同情、騙取關係、騙取金錢!韓翼的眼神、說話的語氣,依舊清晰地刻在她腦海。
他對育幼院有敵意,這是為什麼?
「砰!」一道重重的關門聲引起他們的注意。
韓翼站在門邊有一會兒了,看見他們兩人有吃有聊、一副融洽的蠢樣,就忍不住心浮氣躁,後來又聽見話題繞到他身上,她眼中的詫異與疑惑讓他覺得礙眼,於是以關門聲打斷他們。
「謝謝你的面,很好吃。」展夜韜喝光碗裡最後一滴甘甜湯汁,穿上外套打算出門找研究的材料。
「不客──哈啾!」
「你還是多注意一下身體。」展夜韜拍拍她的肩,隨後出門去了。
霎時,依然是兩個人的客廳,變得靜悄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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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都不見了?」韓翼脫掉大衣,坐上沙發,神色有些鬱悶。
「嗯,都出去了。」倪雅喻連忙從沙發上跳起來,抓起包包、外套。「我也該走了。」
雖然育幼院的事必須藉助於韓翼,但想必他對她根本不會有好臉色,暫時還是不要多談的好,她現在也只能選擇相信他們會負責的工作態度了。
「走去哪裡?」
「我要去西餐廳打工。」
「這裡的晚餐不用做了?」
「晚餐時間沒有人在……」一向都是如此,所以她很幸運擁有晚上的時間。
倪雅喻吶吶回答,直覺他似乎又想刁難她。
他鎖住她逃避的清眸,一字一字清晰地說:「我不是人嗎?!」
「你要留下來吃晚餐?」那她怎麼來得及打工!
「不行嗎?」韓翼挑眉。搞什麼!她剛才還對韜有說有笑,現在卻急著想逃?啐,他會吃人嗎!
「我的意思是……你可以跟女伴一起用餐,應該會比一個人吃飯開心……」
「我現在餓了,你有意見?」
他果然存心刁難她。「沒有,我馬上做。」
但願不會遲到!倪雅喻匆匆奔入廚房。
韓翼來到廚房,靜靜看著她一下洗菜、一下熱鍋、一下開冰箱的背影,另一種陌生的感受直撲他。
這不是他第一次看女人做菜的背影,他記得很久以前在育幼院裡——
該死!
韓翼緊握住雙拳,猛地邁開大步,一把攫住倪雅喻雙肩,將她轉過身按在冰箱上。
「你做什——唔……」
她來不及抗拒,就被他如蒼鷹般俯衝而下的雙唇猛力堵住,鷘猛狂亂的唇舌長驅直入,像翻騰的巨浪幾乎吞噬纖弱的她。
天呀!他為什麼突然……
她的雙手拚命拍打,沒兩下就被他使勁定在耳旁,抵抗的身體也被他高大的身軀壓制住,而且輕易感覺到他身軀的緊繃。
終究敵不過他的力氣,她在胸中的氧氣用盡前,做了最後的反抗——
韓翼緩緩抬頭,幽冷的黑眸鎖住她驚懼的眼,薄唇上一抹顯而易見的鮮血,更加突顯了他的狂恣。
「你咬我。」
「我……」她大口喘息著,根本說不出話來。
「你逃避我。」他直指而出。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
「你看到我就想逃,展夜韜和你有說有笑,甚至碰你,怎麼不見你逃避?」他沒看過展夜韜那傢伙什麼時候和外人聊過天,但他卻關心起她的身體?
韓翼捏緊她的右肩,似乎想將先前展夜韜遺留的溫度揉掉。
「那是兩回事……請你放手!」她痛得小臉皺在一起。
「能幫你的人是我,何必虛情假意對其他人好。」
「你也知道我是你的委託人,但為什麼你每次看到我不是罵我、諷刺我、就是看不起我?對於慈音的困境,我也很急呀!我知道你討厭我,可是我能怎麼辦?」
她的問句讓韓翼一震,手勁不覺放鬆。她的逃避其來有自,原因都是源於他。
「我要你自行撤銷委託。」他不想接,但礙於老闆的命令不得不答應,所以只好從她下手。
「我不會放棄的。」
韓翼定定地凝住她勇敢迎視他的眼。
「信不信我現在就可以強奪你的清白,而且讓你成為我的禁錮,永遠回不去你心愛的育幼院。」
他空出一手,修長的指尖從她額心往下輕撫,霸道地遊走她因抗拒而漲紅的臉頰,往下來到顫抖的菱唇、纖細的頸項,不安分地解開她襯衫扣子。
男女經驗豐富的韓翼,輕易看出她的生澀,想藉此嚇走她。
她的出現弄亂了他的世界,而他一點也不想改變。
「吻,應該是溫暖的,不是像你這樣!」倪雅喻推開他,奔出廚房,屈辱受驚的淚水悄悄匯聚。
拿起放在客廳的衣物,她朝廚房大喊:
「我不會放棄,只要有一點點機會幫助那些孤兒,我都不會放棄!」
這次,是她跑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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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怎麼可以這樣!
這是她的初吻,他竟然問也不問就強奪走,最後還以此恐嚇她,他怎麼可以這樣…
她哪裡錯了?
每個人不都希望自己的家平平安安、家人能永遠團聚在一起嗎!
孤兒也不例外呀!
她已經失去父母,她不想再失去好不容易擁有的家園「慈音」。
她到底哪裡做錯了?!
她的家不知何時會消失?
她真的好害怕……
倪雅喻一個人走向公車站牌,邊走邊揮去頰上不爭氣落下的淚水。
襲來身上的寒風,呼呼地吹。
熱淚,也變得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