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晴?」宇澔拉開門,一臉粲笑的問:「妳怎麼來了?」
希晴指指地上兩大袋的東西,朝他頑皮的眨眨眼。「來救濟一級貧民。」
「謝啦∼∼等等把錢算給妳,」裴宇澔輕而易舉地將袋子拎進房裡,好像一點重量也沒有,他微微側身,「要進來坐嗎?」
這話讓原本正要踏入的腳步收回,希晴挑眉。
從她的角度看過去,剛好看到一雙光溜溜,有著黃金比例的美腿踩在茶几上。
裴宇澔似乎知道她看見了什麼,他蹙眉,轉身進去向裡面的女人低聲說話。
音量雖低,希晴仍隱約能聽得見他們的嬉鬧聲。
再熟悉不過的心痛又在她的心間瀰漫開來,希晴垂下目光,輕輕地大口大口吸氣,緩緩的從一數到十。
這可以減少她的情緒波動,三年來,她都是靠著這種方式來面對裴宇澔的歷任女友。
雖然是早習以為常的情景,但是每每看到的時候,那股悶悶的心痛總會發作一次。
這是絕症,無藥可醫。
誰教她誰不喜歡,偏偏喜歡上他這個花心大蘿蔔。
「進來吧!」兩分鐘後,裴宇澔重新出現在她面前。
定定的看著他半晌,希晴突然恨起他這個討人厭的優點──他從來不會因為他房裡有女人,而拒絕她的到訪,因為在他的心裡,她是歸類於兄弟;既然是兄弟,自然不會把女朋友看得比較重要的道理,所以,他從來不怕她誤會,也不會把她的誤會放在心上。
但這並不表示,她喜歡介入他和他的女朋友之間。
「看來你的病已經好了。」她仰頭看著他高出自己許多的身量。
她微笑的笑語如晏,將心痛掩飾得很好。
「為什麼?」他聞言怔住。
「因為,你看起來已經生龍活虎,一副準備惡虎撲羊的樣子。」她低聲嘲弄。
「妳還真敢說!」他冷不防的將她拉入懷裡,狠狠地賞了她一個爆栗。
「好痛!」揉著發疼的發心,希晴看見房裡的女人好奇的探出頭來。
裴宇澔心目中的標準美女:長髮、瓜子臉、嬌小的個子……還有最重要的一項,也是她杜希晴心中永遠的痛──
C罩杯起跳的大波波!
下意識瞄了一眼自己直接可以看到鞋尖的胸部一眼,希晴心中忍不住開始直冒酸泡泡。
如果加兩個襯墊,或許她可以「勉強」算是B。
但請注意,是「勉強」。
「大色狼!」她瞪他,這男人真是種獸性的動物,胸部大小是他評斷美女的基本門坎,「你家的乳牛跑出來了。」
「色狼?」裴宇澔瞇起眼,一伸手,又把想逃跑的她給拎了回來,「妳來我這裡這麼多次,我侵犯過妳了嗎?」
又是把她緊緊地抱在他的懷裡,再次賞了她一記眼冒金星的爆栗,「竟敢說我是色狼!」
「痛!」含著淚,希晴惡狠狠地踹他一腳。
「真是找死!」見她得逞後立刻拔腿就逃,裴宇澔馬上追了出去。
「不准再打我,」希晴心虛地低喊,小手緊張兮兮地護住頭,「再打我,下次就讓你一個人病死在房裡。」
「誰要打妳?」裴宇澔斜睨她,將她的手抓回原位,「我是來謝謝妳幫我交報告的。」
這句話的音量不大,恰恰就只有他們兩個人聽得見。
低沉好聽的嗓音,像魔咒瞬間定住希晴。「……你知道是我?」他溫柔的語調來得太突然,害她一時心跳亂了節拍。
「不然還會有誰?」他笑開的說:「明天再約妳出來吃飯。」
「我明天要打工。」
「我知道。」他揮揮手,沒多說什麼,一副他自有辦法的自信樣;接著就走回有美女等候的溫暖小窩。
希晴怔怔的看著他的背影半晌,轉身依依不捨的下樓。
他剛剛溫柔的表情不斷的在她的心裡發酵,喜歡他的感覺再次氾濫潰堤。
如果……他能再討人厭一點,那該有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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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等一下有榮幸請妳吃消夜嗎?」櫃檯的桌面被人輕敲,希晴從底下探出頭來。
那是一張剛正有型的臉龐,一雙如子夜般深邃的黑瞳,眼前俊美高瘦的男人噙著壞壞的笑,輕輕地靠在桌前。
「等我,我晚一點就下班了。」希晴並不驚訝,只因言出必行是裴宇澔眾多的優點之一。
「我在門口等妳。」他點頭。
希晴是在便利超商打工,晚上十一點下班,大部分附近的商家早已經打烊,兩人只能隨便找了間豆漿店坐下。
「妳是真的這麼餓?還是存心想吃垮我?」看著滿滿一桌子的食物,他忍不住問。
「我今天除了早上喝了一杯咖啡外,什麼都還沒吃。」希晴無奈地聳聳肩。
「妳有這麼忙嗎?連吃飯的時間都沒有?」對她不定時用餐的習慣難以茍同,他不禁蹙起眉頭。
「我也不知道在忙什麼,」希晴狠狠地咬了一口小籠包,嗯∼∼皮薄餡豐真好吃。「今天一晃眼時間就過去了。」
「妳喜歡吃小籠包啊?」看她吃得津津有味,他也夾了一個。
「嗯。」她笑得很幸福。
「妳的眼鏡都是霧氣了。」
「真麻煩。」希晴一邊囫圇吞棗塞了顆小籠包到嘴裡,一邊困擾地摘下眼鏡。
呼吸沒來由的一窒,裴宇澔突然心「怦怦」多跳了兩下。
可能是以前從沒注意,也或許之前坐的位置沒現在這麼接近,他赫然發現她有一雙好亮的眼睛。
她的眼圓圓的、大大的,眼角還微微上揚,就像他姊姊養的那只埃及貓一樣。當牠眨也不眨眼,直勾勾看著你的時候,會把你瞧得心慌意亂。
「你在看什麼?」希晴是個有著八百度的深度近視的人,一旦摘下眼鏡,和瞎子沒什麼兩樣。
「認識妳這麼久,我從沒見過妳沒戴眼鏡的樣子。」喉嚨有些啞,他連忙低頭喝口豆漿。
「沒辦法,我一整天待在外面的時間太多了,一旦超過十五個小時,戴隱形眼鏡就是種負擔。」希晴看不見他不自在的神情,很努力的解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