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要『再看看』!?」不滿,十分不滿。
「對,我再觀望一陣子就知道啦!」她點頭如搗蒜,笑瞇著燦燦晶瞳,「不管怎樣講,他的身份是高高在上的聶大公子,若他萬一只是抱著玩一玩、順便測試他的魅力到底有多大的想法,那我豈不是很可憐?」
「他是這樣的人嗎?」太污辱他了吧?哼!
「嘿嘿,」也知自己太過分,她連忙乾笑,「只是打個比方嘛!小心駛得萬年船嘛!」
「去瞭解他吧!等你真正懂得他的心、看清楚他的人,你便會知道他對你是真心的。」沉寂了片刻,低沉渾厚的聲音再度傳出,含有令她無法忽視的堅定。
「是嗎?」她咬唇喃喃低語。其實,她心中也很茫然。早在她跨入清玉樓,默默接受他給予的一切時,她小小的傲氣,便漸漸被丟到了一邊,心裡沒有了守護自己的屏障,她也不安啊!
「難道你真的還沒動心?」再沉寂一刻,那聲音不死心地再問上一句。
「呵呵——」阿濤摸頭傻笑。說實話,有一個「絕世珍品」喜歡自己,她感覺豈會普普通通?小鹿亂撞、小小的得意自是少不了的!
再說,大公子這個人,真的真的很不錯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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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著一無所覺,回神後便拖著狐皮大氅跑向正在尋她蹤影的人群的小小背影,原坐於阿濤身後的兩名男子,依舊坐在原處,久久無言。
「天哪!真被她騙過去了!」過了半晌,左側男子才搖頭歎笑,「大家竟全看走了眼,沒有一個人瞧出她也是一隻小狐狸。」甚至可以說是一隻奸詐不輸於他聶二公子的小妖狐!
「別講得那樣難聽。」右側男子也哼聲歎笑,「阿濤只不過性子懶散些罷了。」
懶得去費心思、懶得看看雕玉以外的世界、懶得重視——他的真心,所以才豎起那塊「遲鈍」的幌子,想貪得輕鬆。
「對,她只是懶散『一些』而已。」不贊同地撇撇唇,聶箸文嘖嘖有聲,「平日大家都以為她少言平實、性子單純,可你聽見了,剛才她的自言自語——不是精明是什麼?」簡直是扮豬吃老虎!
「唉——」聶修煒歎笑,無盡的寵溺盡付於輕輕一笑中。
對這小丫頭,他心中又有了新認識。她看似單純遲鈍,其實也是鬼靈精一個呢。
看來,他以後要萬分小心了!
「現在才剛剛開始而已。」他仰首輕喃,不再一廂情願地認為他的情路順暢至極。
「大哥,你要多多保重啊!」伸手輕拍老大的肩,聶箸文假意安慰,但精光熠熠的眸子中卻含滿了看好戲的欠扁眼神。
「是啊!我是要多加小心了。」聶修煒歎息地垂首輕笑。他也極度渴望知道,那個蠻橫地霸佔了自己的心的小丫頭,會出何招式來對待他。
「其實……」聶箸文好心地奉上計策,「以大哥你雷厲風行的行事作風,一口將她吞吃入腹、快刀斬亂麻,不就成了?」
在這時代,別說肌膚之親,單是女子被血親以外的男子不小心瞧到了一丁點兒衣物覆蓋下的肌膚,便是名節不保。若不想嫁這男子為妻為妾,就只有兩條路可選——一是出家為尼,一輩子長伴青燈古佛;一是自盡,以保清譽。
看得出那小路癡也並非真對老大無意,只是死鴨子嘴硬,不肯明說而已。那……如果老大真與她有了肌膚之親……她不嫁也不成啦!
「胡鬧!」沒好氣地瞪了亂出點子的弟弟一眼,聶修煒低斥,「虧你是男子漢大丈夫,怎淨出這種歪主意?阿濤才多大?我豈能對一個稚齡少女做出豬狗不如的事來!」可偏偏,一點渴望閃在眸中,瞞不過旁人的鷹眼。
「大哥……」聶箸文著實佩服老大還能堅持住,要換作是他,找到了這輩子可以交付真心的愛侶,一定先吃乾抹淨了再說。「她不小啦!你看看咱們大明朝裡,女子十二出嫁,十三當娘的例子有多少?十四歲,不再是什麼『稚齡少女』,早已有成為女人的資格了!」
「不要再說了。」若真喜歡一個人,那麼就要給她最真的尊重。他要阿濤的心,可一定要正大光明地取得,即使心中極度渴望擁有她,渴望到心都緊揪在一起了,他也不會貿然唐突心中小人兒,除非是心中小人兒心甘情願的。這是他做人的原則。
活動活動手腳,聶修煒站起身來。御寒保暖的狐裘大氅給了小丫頭,少了遮風之物,任是鐵打鋼鑄的身子,在這天寒地凍裡,也撐不上太久。搓搓手,他笑著結束這次的話題:「奸冷!隨我回清玉樓喝幾杯,如何?」
「不去。」聶箸文也站起身,整整衣衫,他挑眉嘲弄,「大哥,你何時變得優柔寡斷了?你現在不將她吃了,小心將來情路不順喔!」
爹娘那關便不太容易通過。從小就是完美典範的心愛長子捨棄了無數佳人,偏偏挑上了一個小丫頭,這對他們的打擊一定很大。
他懶懶地再加上一句,「大哥,再提醒你一句,她年紀雖然才十四,可這裡——」他比比腦袋瓜,「可一點也不小喔!」
「我豈會不知?」笑睨弟弟一眼,聶修煒再邀,「真的不去?」以往大年夜,兄弟二人都會一塊暢飲一番,平日各忙各的,鮮少有機會聚在一起談天說地。
「不去不去。」聶箸文挑眉一笑,「我才不想去插花!你自個兒去和那個小路癡默默相望吧!」他才沒那麼不識相加不知趣,「有機會,就多多展現一下你的真情摯愛啦!」
他還是回他的美人塢賞美人圖比較好。即便打從心底認了那小路癡是未來的小嫂子,但愛美胃口,不是說變就變的,容貌尚稱清秀的阿濤,可得給他一點時間才能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