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林林總總,讓我一頭栽在她手裡。我也很可憐的,是不?
我平生第一次……不,是平生唯一的一次動情,便這樣再也無法抽出身來。你該埋頭大笑,對不對?」
無奈地長歎,「所以,不要懷疑我的真心好嗎?我只是一個男人,一個萬分渴望想獲得我所愛女子的心的男人啊!
我既然喜歡上了你,那便是一輩子的死心塌地,絕不是什麼貪圖新鮮,而是一生的許諾。也許這一生,我會同你吵嘴、會同你鬥氣、會同你鬧彆扭,但我絕不會丟下你,絕不會減少一分對你的寵溺,絕不會丟掉一分對你的愛。」
沙啞的低醇嗓音,近似無聲地在這寂靜的房中流轉,帶出一股化不開的濃濃情意,「我愛你,阿濤,你明白嗎?所以,將來不論怎樣,我絕不會放你走的,你認命吧!」
如同立誓,他久久不再言語,久到似乎就想這麼天荒地老下去。
「好啦!阿濤,我不吵你休息了。你在夢中,會聽到我的喃喃自語嗎?你的夢中,會有我嗎?如果夢中有我的話,那我是個什麼樣子呢?」
他忍不住又喃喃自語下去:「我是不是在用挑剔的眼光看你?我是不是又在討厭地不停探索你?我是不是完美的性子又在作怪?」
他微微一頓,柔柔輕笑,「也許那是夢,也許在現實中我也會控制不了地這麼做,可你能夢到我會一輩子纏著你嗎?你能夢到我會寵你到地久天長嗎?你能夢到我會永遠永遠地愛你嗎?
我希望你能夢到,因為,這會是我這一生要做的事。我會愛你一輩子,你也能回報我一樣的愛嗎?你會的,對不對?那麼,請你用包容,容納我的所有,行嗎?
就讓時間來證明吧!證明今日我所說的,沒有一絲虛假。我會耐心等你的,等你真的看懂了我的心,我的愛。」
聶修煒靜靜地站起身,溫柔的眸光依戀在床幃後的小小身影上良久,長歎一聲,一如來時般,無聲無息地沒了身影,只留下一室的愛意及眷戀——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好惱!
床幃後的小小身子,小手緊握,蘊著懊惱的燦燦杏眸微瞇,眨也不眨地瞪著床頂,硬是不甘心熱淚沒骨氣地淌下來。
他怎能這樣!在她準備要放手的時候,對她講這麼一大堆有的沒的?他是她肚裡的蛔蟲嗎?不然,怎麼能知曉她的不安、她的憂煩來自哪裡?
太奸詐了!
他怎能對她講這麼親密的話?怎能將她的心事一一分開來安撫?怎能輕易地便窺探了她的心?
這讓她以後怎樣面對他嘛!
現下,她終於明白了何謂「英雄氣短」。
聽了那麼多蜜語甜言,再硬、再冷的心也會忍不住悄悄融成一攤春水。
她只是個凡人,能對這綿綿情話無動於衷嗎?不能嘛!
討厭的大奸人!
說得那麼委屈,每次都可憐兮兮地宣揚他有多傷心,因為傷了她的心;他多麼抱歉,因為丟了她的心意;他又多麼心如刀絞,因為她始終不見他,他多麼——相思欲狂!
弄得她現在做什麼事也得小心翼翼,迷了路也不敢請人幫忙,還得專挑人少的路走。
因為所有人一見到她,便會一句接一句地替那個大奸人求情。
什麼「大公子對你情深似海,不會故意惹你傷心」;什麼「大公子那日喝多了,胡亂說話」;什麼「大公子那麼好的一個人,你不要狠心地拒他於門外」;什麼「大公子跟你是歡喜冤家,小倆口不能傷和氣」……甚至到後來,所有的錯都推到了她身上,似乎那個破壞兩人情愛的罪魁禍首便是她!
她冤不冤?
她什麼也沒做耶!更沒向大眾說過她喜歡他,大家怎能用那副「全瞭解」的樣子對她?
她才是站得住腳的那一方啊!可為什麼,大家同情的目光卻都放在那位大公子身上!?
太奸詐了!
這還不算什麼,白天她只要能躲過所有人的攻擊,便平安混了過去;可一入夜,陰魂不散的他,便又討厭地纏了上來。
她不要見他,所以,他便趁她入睡,偷潛進她房間,隔著床幃,如火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緊盯著她。沒錯,這樣她是看不見他,可……
啊——好氣呀!
不,她死也不要承認這些時日來,她已漸漸習慣了他的陪伴——在夜深之際。
有時他只默默地坐在床前,伴她安然入眠。
有時他會偶爾自言自語一些有關他每日的行蹤。
有時他會悄聲地告訴她一些雕玉的技巧。
有時他會興奮地賣弄他又獲得了什麼好玉。
有時他會喃喃一些抱歉的話語。
好,隨他!既然他高興做一個傻瓜,那就隨他高興好了,反正她照樣睡她的覺,只當耳邊多了只討厭的蚊子!
可,他不該得寸進尺啊!
由當初無關緊要的自言自語,到幾日後大談雕玉經,再幾日後悔恨無比的抱歉,復幾日後開始情話綿綿!
嗚嗚,在她不見他的第三十八天後,在她毫無準備之下,一古腦兒地給她數不盡的保證、誓言,給她所有的——
愛她的緣由。
這樣讓她以後怎樣面對他嘛!
此刻她才明白,以後她再也不需擔憂什麼坎坷、擔心什麼他會不會拋棄她、擔心未來的日子是否有傷心等著她。
他說了嘛!就算以後會鬧彆扭、會生氣、會吵架——那又怎樣?只要他不會放手,就好。
兩個能互相包容的人,沒有什麼是可以分開他們的。
心,終於安了下來。
可,她還是不甘心就這麼輕易放過他。她的心,他是沒有丟掉,可他還是弄丟了她的平生第一件作品!
哼哼,她不會輕易饒過他的。她就是小心眼,怎樣!?
再來,他每夜每晚無休無止地來纏她,奸詐地好似自言自語,可打的什麼主意,誰不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