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怕再度一吻不可收拾,他深吸了口氣,終於將心裡所有不君子的念頭全部壓下。
「我得換一件衣服。」她終於拾起眼看他。她不能穿著睡衣下去見客人。
源慎一點點頭。「我在外面等你。」
「嗯。」她點點頭,在源慎一踏出房門時,她迅速在衣櫥裡選了一件淺色的七分袖長洋裝,用最快的速度換好。
「好了,我們下樓吧。」她打開門,他卻在她走之前拉住她。
「茗雙,你還欠我一個回答。」
「什麼回答?」
「嫁給我,好不好?」他伸出手。
她一愣,然後笑著偎著他的手臂,挽著他往樓梯走去。
「這個嘛……我要想一想。」
「想什麼!?」
「想我是不是真的要嫁你呀。」
「這個還要考慮?」他的表情像吞了一顆鐵蛋。
「當然要羅,這是我一輩子的托付、一生的大事耶,我當然要想清楚。等我想好再說啦。」
她似乎不打算給他一個痛快的答案。意識到這一點,源慎一開始冒冷汗。茗雙不會選在這種時候故意整他吧!?
看著她笑得自得的面容,他突然覺得很有可能。
*** *** ***
當源慎一和宮下茗雙下樓之後,所看見的不只是宮下五郎,更有一個他們意料之外的人。
斂下剛才在樓上輕鬆的笑容,兩人都覺得氣氛有些不對。
「茗雙,你過來。」宮下五郎喚道,剛毅的臉上沒露出任何神情。
「爸。」她放開慎一的手,定到父親身旁。
「廣二聽說你受傷了,特地來看你。」
「廣二,謝謝你的關心,我很好。」她以對客人應有的禮貌回答。
「另外,他還向我提了一件事。」宮下五郎看著女兒,直接道:「他希望你能答應成為他的妻子。」
「什麼!?」她驚訝的望向源廣二,源廣二起身走到她面前。
「茗雙,我是真心的,希望你能答應我。」他從口袋裡拿出一隻絨盒,打開後,一隻絢爛奪目的戒指呈現在她眼前。
茗雙足足瞪了那戒指十秒鐘,然後,她後退了一步。
「不。」她搖搖頭,還不斷後退,直到背後撞上了慎一,她很快回頭看了他—眼,然後在他沉著的眼神裡迅速冷靜下來,以平穩的聲音開口:「對不起,我不能答應。」
廣二的神情凝滯了一下。「為什麼?」
「因為,我心裡已經有喜歡的人了。」她坦然道。
廣二手上的錦盒一收,眼神冷冷的轉向始終不發一語的源慎一。
「是他?」
「是。」茗雙點點頭,然後再度走到父親身旁。「爸,你會反對嗎?」
宮下五郎沒有回答,反而望向源慎一。
「伯父,你要三思。」廣二說道:「他曾經讓茗雙傷透心,甚至不得不逃離日本,一個人孤伶伶到美國去療傷。陷在愛裡的人是沒有任何判斷力的,他很可能再騙茗雙一次,你不能不防。」
源慎一自始至終都以著沉著的表情應對,既下急著開口為自己辯駁,也不阻止廣二對茗雙的示愛。他到底在想什麼?
宮下五郎深思的看著他,等著他的反應。
終於,源慎一舉步走到宮下五郎面前,單膝著地,以很恭敬、慎重的態度道:「伯父,我愛茗雙,希望你能允許我照顧她。」
「你讓茗雙傷心過。」
「過去的事是我的錯,但我可以保證,我不會再犯相同的錯。」
宮下本郎還沒回答,源廣二已經搶過話。
「你的保證根本不能證明什麼。真正愛一個人,必然不會讓對方傷心,甚至故意去傷害對方,如果有人這麼做,那表示他的真心根本不值得相信。」源廣二站在與他相同的位置,同樣以一膝著地,面對著宮下五郎與茗雙。「伯父,我對茗雙的心意,從我們相識開始到現在一直都沒有改變過,請你允許我照顧茗雙一輩子,放心的將她交給我。」
宮下五郎看著他們兩個人。
這兩個小子都是他看著長大的,他們同樣都愛茗雙、同樣都追求茗雙,用的卻是截然不同的方式,也導致不同的結果。
源慎一在乎茗雙,他承認自己的錯,不找任何理由推托,在茗雙回來後,對她呵護備至;而廣二除了茗雙,也極力討他的歡心,他不曾傷害過茗雙,卻也不見得能帶給茗雙什麼快樂。
兩個外表、條件都幾乎同樣優秀的男人,同時到他面前請求他將茗雙許配給他們,他該答應哪一個人?
他轉而望向自己的女兒。
茗雙什麼都沒說,但她的神情已經將她的決定表達的很明白。
宮下五郎當然明白自己女兒的心意,但是,該怎麼樣回答,才能讓這兩個堂兄弟不再傷和氣,而又能讓他的決定不顯出任何私心?
思考良久,宮下五郎終於開口:
「你們都站起來。」
「是。」兩人恭敬的從令。
「我只有一個女兒,當然希望她能有一個最好、最適合她的歸宿,但是面對你們兩個人的誠心,同樣優秀的你們,我實在很難做出選擇。」宮下五郎語氣頓了下。「這樣吧,為了公平起見,我開一個條件給你們。我覺得我的女兒,值得以世界上最名貴的珠寶來陪襯,我聽說世界聞名的『黃虹之星』最近將會出現在台灣,你們兩個人之中有誰能以黃虹之星作為聘禮,當作訂婚的禮物,誰就能娶到茗雙。」
「這……」廣二面有遲疑。
「廣二,你有問題嗎?」宮下五郎問道。
「沒有。」源廣二吞下所有困難與不滿的表情。
「慎一,你呢?」
「沒有。」源慎一搖頭。
宮下五郎滿意的點點頭,宣佈道:「很好,那就這麼決定。」
第九章
「你要去台灣!?」
「是。」
「為什麼?」怎麼這麼突然?
實在不能怪源緒之驚訝。前一天才因為忍不了不見自己心愛的女人,所以匆匆趕到京都,結果隔一天又趕回來,說他要去台灣,這不是太奇怪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