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失眠,今天又玩了一整天,難怪她會累。他也記不得自己有這麼快樂的放縱過了,自從繼任為家族長之後,他所能做的選擇與「自我」也愈來愈少。這次有這種機會,應該感謝緒之。
如果,緒之能繼續這麼「勤勞」下去,那就太美好了。
源慎一為自己心裡的計畫偷笑了一下,然後再試圖叫醒睡著的宮下茗雙。
「茗雙、茗雙。」他輕搖著她。
「唔。」她不清楚的應了聲,孩子氣的揉著眼。「慎一?」
「很晚了,你也累了,我送你回家。」他扶她站起來,讓她可以快一點清醒。
「回家!?」她努力張開眼,然後一直搖頭。「不要,我不要回家。」
「為什麼?」
「我不要回家。」她緊緊拉著他的手臂不肯放。
源慎一寵溺的看著她。「不回家,你還想去哪裡?」眼睛明明都睜不開了,難道她還沒玩夠?
她拾起眼,很努力的看著他。
「慎一,我不是在作夢,對不對?」她問道。
「為什麼這麼問?」
「你是真的在我身邊,也沒有娶別人,你會陪著我,一直在我身邊,對不對?這不是夢,是真的,對不對?」儘管說不要他的保證,但她的心裡卻充滿不安。
她有些惶恐、眼神有些恍惚,慎一明白她在問什麼。
「當然不是在作夢。」他扶正她,捧著她的臉細細的看著她。「我是真的在你身邊,我們在一起一整天,這是真的,不是在作夢。」
「真的!?」她小臉慢慢燃出光亮,綻出笑容,然後伸出手摸著他,環抱住他。「慎一,你對我好好。」
好好?他不覺得,她此刻的小心翼翼,就顯出了他曾經多麼殘忍的傷害過她,他怎麼會以為失去她也無所謂?
他輕撫著她的發。
「很晚了,我送你回去,好嗎?」
「你會再來找我嗎?」
「當然會。」他很肯定。
「那——好吧。」她遲疑著,終於點了頭。
「這麼不想回家?」他取笑她。」我剛才差點叫不醒你,你明明很累了,為什麼不肯回家休息?」
「我怕你走了,就不見了。」她老實地道。
「傻瓜!」他親了下她的髮際,然後牽著她的手,背著她的包包,在稀疏的光線中往回走。
「回家之後,好好睡一覺,別胡思亂想,知道嗎?」他交代著。
「嗯。」她點點頭,身體悄悄偎近他。
「明天乖乖待在家,哪裡都別去,知道嗎?」他要她有足夠的休息。
「嗯。」她的頭靠在他的手臂上。
「茗雙?」
她這次沒有回應。
源慎一偏過頭一看,她又睡著了,而她的頭差點滑下去的模樣,讓他笑了出來,及時伸手扶住。
算了。
他橫抱起她,讓她的頭靠在他懷裡,決定這麼抱著她走出去叫車。
幸好這裡離出口不遠,不然他可能得加強體力與臂力的鍛煉,免得再發生類似情況的時候,他沒辦法照顧好她。
能看著她的睡顏,抱她在懷裡,真是一種無與倫比的滿足。
*** *** ***
宮下宅在京都並不算是個顯門大戶,然而宮下宅的主人,卻是個擁有相當多家產的人。
宮下宅是由宮下五郎所建立,很少有人知道,宮下五郎曾是日本特務界最頂尖的高手,但他卻在聲名最盛的時候悄然隱退。
帶著當特務時候所存下的酬勞,他以為數不多的資本參與投資,並且在有效的理財方式下,短短幾年問就在京都置產定居,隨著投資的利益,他的資產數目快速的增加。
宮下五郎只有一個女兒,除了投資與理財,他將全部的寵愛都給了唯一的女兒,即使這個女兒不是他親生的,但他仍早就立好遺囑,將來他百年之後,所有的資產將全數歸在女兒名下。事實上,在女兒成年之後,他就陸續將財產、有價證券、投資受益人等等改成女兒的名字。
自從五年前女兒到國外留學開始,他一個人在這棟宅院裡生活也挺寂寞的,沒事只好繼續投資。盼呀盼的,現在女兒終於回來了,宮下五郎高興的不得了,打算好好的陪陪女兒。
不過,如意算盤還沒打完,女兒才回來沒幾天,卻是大部分的時間都往外跑,除了待在自己房裡看書,她最常去的地方,就是到大阪找她的好朋友——中山亞織。
一大早起床,管家在早膳後送茶到書房。
「老爺。」管家將茶放在桌上,宮下五郎自報紙中抬起頭。
「小姐回來了嗎?」
「昨天半夜就回來了。」
「半夜?」宮下五郎的眉頭重重皺了起來。
「是源家的少爺送她回來的,小姐回來的時候,是睡著讓源少爺抱著進門的。」管家很盡責的報告。
「什麼!?」他兇猛的一掌差點拍翻桌上的茶。
他還沒出嫁的女兒居然在半夜的時候被一個男人送回來,而且還是那個渾蛋的源家人!?
「老爺,小聲點兒!」管家連忙阻止,做出噤聲的動作。「源少爺說,小姐太累了,特別交代要讓小姐好好休息,你這麼大聲,會吵到小姐的。」
「還用他來教!」宮下五郎氣憤的道,不過音量已經放低。「他怎麼會跟小姐在一起?」
「源少爺沒說,他將小姐送回房後,就離開了。」
「真是!」宮下五郎咕噥著。
茗雙就算有點小迷糊,但絕對不會隨便在一個男人身邊睡著,現在居然會這樣……難道他好不容易盼回來的女兒,過不久又要飛了嗎?
「老爺,源少爺現在在樓下。」
「什麼?」那人就在樓下!?宮下五郎倏地站起,「我去問問那個渾小子有沒有欺負我女兒!」
「老爺、老爺,」管家連忙拉著他。「不是這個源少爺。」
「不是?」
「昨天半夜送小姐回來的,是慎一少爺,現在在樓下等你的,是廣二少爺。不同人哪。」
「你怎麼不說清楚。」宮下五郎這才冷靜了點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