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蠻牛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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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 頁

 

  要她如何吞得下這口氣?她堂堂一個主子居然被他羞辱到這種地步?

  「我明兒個就交給你!」她豁出去了!

  「倘若不能呢?」他挑高濃眉,仿若直視獵物的毒蛇。

  「倘若不能的話,你要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要我當你一天的奴隸都沒問題!相對的,若是我做到了,你要怎麼著?」

  他戲謔地笑道:「誠如你說的,要我做什麼就做什麼,就算當你一天的奴隸也無妨。」他認定她是辦不到的。

  「你今兒個最好早點就寢,因為明兒個可有你累的!」

  「是嗎?」

  哼,她不過是虛張聲勢罷了,有什麼了不起的?他張大眼看著!

  第五章

  想不到,傅搖光真的贏了。

  「喂!你臭著臉想嚇誰啊?」

  阮棄悠耳邊傳來她飽含傲氣的嗓音,還不忘帶了點小姐架子。

  「你瞪著我做什麼?」傅搖光蹙起柳眉瞪著他。「願賭服輸,你瞪著我做什麼?是你自個兒答應的,你說就算當我一天的奴隸也無妨。」

  「我不是跟你一同乘畫舫遊湖了嗎?」他無奈地道。

  「那你是不是該要開心一點?」她沒好氣地道:「本小姐好心帶著你遊湖,你就當你是陪其它大爺出遊,露出笑臉給本小姐瞧瞧,成不成?那不是你的看家本領嗎?」

  他最了不起的本事,不就是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嗎?只要是上門的客人,管他是人是鬼,他不都一律以笑陪之嗎?

  可是怎麼每每見著她,他不是橫眉豎目,便是臭著一張臉?

  「是。」他隨即勾出一抹笑意,又隱沒唇角。

  「就這樣?」她翻了翻白眼。

  「畢竟出遊的人是三小姐,而不是大爺們,請恕小的能力有限。」話落,他索性別開眼,想落得清靜。

  「你說這是什麼渾話?」她微惱地吼道:「我可是一夜未眠地把所有帳本都謄好了,而且全都算好了。」

  難道誇她兩句話,會教他的舌頭給爛了不成?

  而且他不說便罷,居然還對她端出架子!

  「那又怎麼著?這原本就是你的差事。」他睇著湖面的美景,硬是不瞧她一眼。

  可惡,又堵她!

  「好歹我沒差使你,反倒帶你來遊湖,你是不是該要感激我?」

  「我可沒逼你。」他冷哂道。

  不過說實話,在杭州土生土長的他,壓根兒不曾瞧過湖面上的美景。沿岸燦爛繽紛的花海映著綠湖,搭著遠山藍天,百來艘華麗的畫舫全都滑行在湖面上爭奇鬥艷。

  每艘畫舫的船頭各自別上屬於自家的標誌,以銀線勾編旌旗,以金線繡上府名,旌旗別滿整個船頭,以示不凡身份。

  再者,畫舫上頭自然不乏曲倌舞伶,絲竹聲與喧嘩聲不絕於耳,仿若要將這樂聲給傳到岸邊去,教人明白這奢華景像有多麼教人沉醉,繼而想望。

  湖上風光教他覺得心曠神怡,嚮往得很,再加上入春的微風吹拂在臉上,催他欲眠。

  這還是他頭一回坐在艙裡,完全不用與人把酒論買賣,只消舒服地窩著,睇著外頭的風光,輕鬆自在地度過一日便可交差。

  如此的生活,確實很愜意……

  他要到什麼時候才能夠過如此的生活?至少要等老爺願意將旗下的一干商行交到他手上。

  只是,老爺何時才會放手?

  原先他以為老爺命他回來是要將總鋪的生意交給他,或者是撥出織造廠交託他,但回來幾日都沒聽老爺提起,八成不若他想像的。

  難不成老爺召他回來,真的只是要幫眼前的笨千金?

  這麼一來,豈不是比他待在蘇州還糟?

  他很清楚自個兒並沒犯下什麼大錯,況且老爺也沒摘掉他總管的頭銜,但……該不會真要他從頭再教她一遍吧?

  她不成材得很,還教她作啥?

  唉,不過再怎麼不成材,她終究姓傅,是傅家血脈,老爺怎麼可能棄她不顧。

  老天真是不公!

  儘管老爺口口聲聲說,幾乎將他當自家人看待,然而他給自個兒的好,卻永遠不及他的女兒們。

  不管老爺如何倚重他,他終究是個棄兒,是他好心從外頭撿回來的。

  他不姓傅,無法得到老爺的信任,反觀她……

  抬眼探去,阮棄悠發覺她竟趴在軟榻上睡著了。

  他不禁微挑起眉,睇著她略微蒼白的粉顏,無奈地搖了搖頭。

  分別三年,她的倔勁不變、逞強不變,唯一有改變的是--她確實學會算帳,儘管算得不怎麼正確,至少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她僅用一夜的時間,就把所有的帳本都給謄好了。三年了,她總算有點精進,只是,他卻賠了自個兒。

  原以為她應該輸定了,這麼一來,他便可以好好地差使她,豈料人算不如天算,這回算是栽在她的手裡。

  可她也真是無聊,居然只說了要乘畫舫遊湖,他還以為她會使出什麼狠招呢!

  她也不想想自個兒一夜未眠,今兒個肯定累得啥事也做不了,該要乖乖回房休憩才是,反倒硬拉著他一道遊湖,這有何意義,這又算什麼懲罰?

  她八成是故意要拖住他,害他一整天都成不了事,而後還得回去面對老爺的質問,而她儘管補眠,啥事都不管。

  然而,她都已經不知道昏睡到第幾殿了,他還要在這兒等她嗎?倘若她不醒,他豈不是哪兒都不能去?

  啐!刁蠻驕縱的傅家三千金!

  對了!倒不如任她在這兒睡著,隨便她要何時醒,而他呢,就乘機回布坊,總好過在這兒被春風吹拂得快要入睡。

  阮棄悠打定主意後方要起身,卻發覺她的手就擱在他的靴子上,但見她趴在軟榻邊,一手擱在軟榻上支著額頭,一手卻放在他的腳上,好似怕他逃了。

  啐!以為這樣他便抽不了身嗎?

  阮棄悠微晃著腳,想甩掉那只擱在他靴子上頭的纖白玉手,不過非但沒甩掉,倒見她微擰柳眉,輕吟一聲。

  她八成料到她自個兒會睡著,而他會乘機逃走,才會出此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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