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若他受盡了欺凌和侮辱,仿若他真的臣服在她的腳,可最恨的是,他的確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受盡了她的荼毒和侵害,可儘管是事實,他也受不住那些人拿他的事當茶餘飯後閒聊的話題。
他怎能成為那種可笑話題中的主角?
雖說雲府在汴京談不上首富,但好歹也是有頭有臉、有名望的一族,如今卻傳出他被妻子給制得死死的,往後他哪還有臉踏出雲府外?
嗚嗚,怎麼討房媳婦也能惹出這麼多事端?
全都是胡嬤嬤惹出來的;娘過世,他要趕在百日之內成親以盡孝道,才會要她替他找房媳婦,誰知道她頭一回便挑出個花錢不眨眼的瘋婆娘,不把錢當錢看就算了,居然還敢拿錢壓他,甚至還在外頭放了不少風聲,說什麼只要他踏進的妓院、酒樓,她便要全數買下。
她到底打算要怎麼整治他?為何他會莫名其妙地招惹上她?他到底是招誰惹誰來著?
\"你在這兒擠眉弄眼做什麼?\"
耳邊傳來聲響,雲馭穹下意識地飛跳到一旁,再回身睇聲不響走到他身旁的女子,不禁微惱地瞪著她。
\"你是貓啊,走起路來一點聲音都沒有。\"
怎麼,他現下就連要坐在自己院落的權利都沒有了?
先搞清楚,好歹這兒是他的宅子、是他的院落,整座雲府裡的一磚一瓦、一草一木全都是他的,她甭想要在他面前耀武揚威!
當初真的是瞎了眼,居然還認為她還挺貼心的,以為她或許真會是個賢內助,啐……就怪他笨,教她給朦騙過去。
舒瑟臻見狀,抿緊唇方要開罵,卻教身旁的瑞喜給拉住,她回眸一看,見她使了個眼色,只好萬般不得已地忍下性子,將手中捧來的茶給擱在桌上。
\"喝茶。\"她微惱地道。
虧她還好心地要替他斟杯茶,想不到他居然是這麼對她的,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
\"你想要謀殺我?\"雲馭穹突道。
\"我?\"她一愣。
\"可不是?\"他指著茶杯,\"要不,你為何要倒茶給我喝?\"
打她嫁人云府至今,她只曾經服侍他更衣過,而且只有-回,其餘的瑣碎小事全都交給丫鬟打理,而今她竟端了杯茶,從前院走到後院放在他的眼前,這茶水絕對是有問題!
\"你!\"她瞠大圓眼。
\"小姐。\"瑞喜趕忙將她拉住。
舒瑟臻回身睞她一眼,強忍住一肚子火,低聲下氣地道:\"倘若我真的要毒死你,我也不會這麼光明正大!\"
倘若她真的有心要毒殺他,她當初又何必處心積慮地嫁給他?
那個木頭,為什麼老是把她想得那般蛇蠍心腸?
她待他好,他一點也沒發覺,為什麼他老是不想要靠近她?難道他真的一點都不喜歡她,難道他真的喜愛那個叫水仙的女子?
\"那可難說了。\"雲馭穹冷哼一聲,卻不動手去取那杯茶。
\"你!\"舒瑟臻咬緊牙。
太可惡了,他居然將她想得那般狠毒,倘若她真的狠得下心,現下也不會過得這般痛苦了。
雖說,他現下人是待在府裡,然而他的心思卻壓根兒沒在這兒。
他像是被囚在籠裡的鳥,迫不及待地想要飛向天際,遠遠地飛離她的身邊……為什麼?他真的那麼討厭她嗎?
這幾天,他甚至都跑去書房睡,仿若極不願和她同房,她到底是什麼地方做錯了,為什麼總是討不到他的歡心?絞盡腦汁將他給留在府裡,他的心卻沒在她身上,她到底該怎麼做才好?
到底要她怎麼做,他才願意正眼瞧她?
\"好了、好了,你下去,我想要一個人靜一靜。\"雲馭穹揮了揮手,滿臉嫌惡。
舒瑟臻斜睨他一眼,偏是走到他面前坐下。
\"你這是怎麼著?\"跟他槓上了?
\"我想要待在這兒歇歇腳,這也不成?\"她執拗地別開眼。
\"你不走?\"真是怪了,難道她不知道他現下一點都不想瞧見她嗎?是不是他表現得還不夠厭惡,讓她感覺不出來?
她把他整到這種地步,居然還若無其事,這麼大刺刺地在他面前晃來晃去,仿若她壓根兒不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什麼事的模樣,她該不會真以為她那麼做,一點錯都沒有吧?
\"我不能待在這兒嗎?\"她扁起嘴來。 •
怎麼,她身為當家主母,光是要坐在這兒一會兒都不成嗎?
\"能,怎會不能?\"他咧嘴笑得猙獰,\"你想待哪便待哪,不過,我可不奉陪,我累了,我要回房了。\"
哼!想纏著他,還得問他允不允。
真不知這女人的腦袋瓜子是拿什麼做的,把他傷到面目全非、無臉見人的地步,居然還有本事直纏著他不放……
\"你!\"舒瑟臻猛地站起身,硬是跟在他身後。
可惡,居然這麼想要甩開她,她偏是不從他的意,不讓她跟,她偏是要跟!
\"你這是怎麼著?\"見她緊跟在後,他索性加快腳步。
難道他連要一個人清靜一下都不成嗎?她將他囚在府中便罷,居然還不放過他?該不會以為他真的不會休妻吧?
\"我想往這兒走,不成?\"她執拗地道,壓根兒不管瑞喜在一旁不斷地使眼色。
\"這麼巧?\"雲馭穹沒好氣地道。
倘若他要下地獄,她也要跟嗎?
她一天到晚死纏著他不放,到底是在打什麼主意?
不是他自誇,從沒有一個姑娘家讓他猜不出心思,然而准獨她,真是教他想破頭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不就是一條路?\"這是後院通往前院的唯-小徑,在這小徑上頭,他肯定是甩不開她的,除非他打算跳下人工湖泊泅泳過岸,她就無話可說。
\"你……\"真以為他不敢跳下水?
\"哼!\"舒瑟臻微惱地別過眼,然而卻不是惱他,是惱自己-時壓不住性子,讓他似乎又更厭惡她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