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可不是舒府,輪不到她當家的。
\"我又怎麼著?\"舒瑟臻張牙舞爪地說道。
難道她所受的委屈都不是委屈?天底下哪有這種道理?
\"小姐,你這性子若是再不收斂,姑爺肯定是受不住的。\"說完,瑞喜隨即又摀住耳朵閉上眼,等著她咆哮,然等了一會兒沒聽到半點聲響,她不禁微掀眼皮睇著她。
\"他為何受不住?\"她悶聲問道。
她真的有那麼教人厭惡嗎?她的性子真的有那麼差勁來著?
\"小姐,水仙是怎麼博得姑爺寵愛的?\"
\"因為她虛偽、她不要臉、她下流、她無恥、她……\"
\"噓噓!\"瑞喜連忙提醒她,兩人現下可是站在大街旁哩。
\"小姐,你好歹是個大家閨秀,怎能罵出那麼難聽的字眼?\"
\"我……\"舒瑟臻無奈地扁了扁嘴,\"誰要她那麼討人厭?\"
\"小姐,姑爺之所以會寵愛她,是因為她嘴甜、是因為她溫柔、是因為她姿態低,她懂得怎麼讓姑爺開心,姑爺自然會喜歡她服侍在旁囉。\"瑞喜實話實說,就算會挨她的罵也認了。
\"可……\"要她怎麼做得出那種事來?
\"小姐不是喜歡姑爺嗎?既然如此的話……\"
\"我現下不喜歡了。\"她執拗地吼道。
他根本就不懂得憐惜她,三天兩頭將她拋到一邊,倒是天天上妓院狎妓;他對她根本就沒有半點憐愛,說不準他老早就想要休妻,倘若他要是真敢休了她,她便要爹讓雲府在汴京待不下去,瞧他往後還有沒有法子上妓院狎妓!
\"小姐……\"哎呀,一下便打斷她的話,又否認她的話,這下子要她怎麼說?還是她乾脆別充當和事佬好了,省得惹禍上身。
\"橫豎不管我怎麼做,他都不會喜歡我,更不會感激我的,他一瞧見我只會一臉嫌惡,恨不得我有多遠便走多遠,壓根兒不管我要上哪兒,只求別待在他的身邊。\"說著說著,她不由得蹲下身子。
\"小姐,別這樣。\"
瑞喜想要牽她起身,卻被她撥開了手。
\"不管我怎麼做都是沒用的……\"她扁起櫻唇,放任淚水在眸底打轉,卻又倔強地不讓淚水滑出。
\"沒這回事,小姐,你長得傾城可人,想當初就連大內也想要將你納為選秀名單,只要你肯軟下態度,還怕不將姑爺給手到擒來?\"瑞喜無奈地蹲在她身旁,很努力地勸說著。
\"會嗎?\"有這種可能性嗎?
\"那是當然的,天底下沒有任何一個男人可以抗拒得了小姐的魅力。\"對,沒錯,一定是這樣,但前提是……她的性子肯定要改!\"小姐,你就聽我這一回,你知道我一定不會害你的。\"
第八章
\"雲少,你甭氣、甭氣……\"
大廳裡,兩抹人影仿若是交頸鴛鴦般地交疊在一塊兒,其間還不乏水仙嬌柔的呢噥軟語安撫著雲馭穹快要壓遏不住的怒火。
\"我怎麼會氣呢?\"他笑得唇角抽搐。
不氣、不氣,怎麼會氣呢?不過就是一些首飾、一些布匹、一些雜貨外加一些莫名其妙不知道要拿來做什麼的東西,比起上一回,她算是大大的收斂了,他該要感恩和慶幸才是。
混賬!他為什麼要覺得感恩和慶幸?
那個瘋婆娘,她腦袋瓜到底是在想什麼?
不知道人間疾苦,隨便一擲便是千兩、萬兩,如此這般揮霍無度,她根本就是蓄意在報復他,難不成她真的篤定他肯定不會休了她?
真以為他鬥不過舒老爺子嗎?
再者,他也不認為舒老爺子真是那麼是非不分的人,倘若他將實情告訴他,說不準他會覺得……不可能的,舒老爺於可是將她捧在手心裡疼的,哪裡受得了他休了她?
倘若不到最後關頭,他也不想和舒府作對,可他再也受不住她再這般揮霍無度了,得要好生整她一頓不可。
要不,依她揮霍的速度,就怕雲府有金山、銀山,早晚也會讓她掏空。
\"雲少,瑟臻姐姐不過是出門逛逛市集罷了,你別氣嘛。\"
水仙像是一隻八爪章魚直攀上他的身子,然而雙眼卻直盯著擺滿廳堂的各式貨物,瞧得兩眼都發直了,直為這闊氣的手法驚歎不已。
看來,她的手腳得要再快一點,非要趕緊懷了他的孩子不可。
\"我說了我沒生氣。\"這個蠢女人到底要他說幾次?
他側眼看向雙眼早巳發直的女人,不禁無奈地搖了搖頭;倘若不是為了等舒瑟臻回府,好讓她見著他和她恩愛的模樣,他可真有點受不了這個女人。
她的企圖實在是太明顯了,明顯得教他想要視而不見都難。
天天摸進他的書房裡、摸上他的床榻,根本就是擺明了想要和他有夫妻之實,到時候好把肚子裡的娃兒嫁禍給他……說不准她肚子裡根本就沒有娃兒,正忙著要製造這事實呢。
天曉得他光是為了要應付這不知道打哪裡來的女人,就有多教他頭疼,如果不是因為她有一點利用價值的話、如果不是他這幾天在家裡悶得發慌,他老早二話不說地將她趕出府了。
老天啊,她到底要不要回來?都已經掌燈時分了,市集也都收了、鋪子也差不多要休息了吧!
都已經出去一整天了,她到底是逛到哪裡去了?
她要是再不回來,這出假戲,他可真的撐不下去了。
\"小姐,走慢些,燈還沒點亮,有些暗。\"
\"真是的,都什麼時分了,怎麼外頭的小徑都沒點上燈呢?\"
遠遠的,便聽見細微的低斥聲,雲馭穹眉一挑,暗地裡慶幸舒瑟臻總算是回來了,要不,他還真的快要撐不住了哩。
\"咱們都快要教你給敗光了,哪裡來的油燈可點?\"
一見她踏進大廳裡,他隨即不客氣地譏諷道,猿臂一探,極為自然而放肆地將身邊將他視為珍寶的水仙給緊緊地摟人懷裡,緊密得讓兩人之間再無任何縫隙可介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