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麼久的視而不見,只讓他對她的愛更深更濃,連他都不明白自己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比言香兒美麗、嬌媚的女子多得是,憑他的地位,要幾個就有幾個,根本就不需要把她放在眼裡心底。
對,不需要,他根本就不需要,
「言香兒,你肚裡孩子的爹怎麼沒來迎你,顏玉人這首富之子不想要你了嗎?」
他故意讓口氣裡含滿輕蔑,以遮掩他內心刻骨的傷痛,繼而笑容帶著不屑的又道:「想必是他探聽了你是妓院裡的姑娘,不肯把你娶回家,怕敗壞他家的門風。」
小青聽得啞口無言,王爺怎會說出這種話,他該知道香兒妞對他一往情深,只不過對感情較為遲鈍,一時沒有覺察出自己的心意而已。
知心跟芙蓉則是安心不少。看來言香兒是跟外面的男人有一腿,早就被王爺查出,怪不得王爺最近對她特別冷淡,看來她現在根本對她們造成不了威脅。
言香兒僵立在原地,站了許久、許久,像是沒有意會他這麼說是什麼意思,但聽聞知心跟芙蓉傳來一陣陣諷刺的嬉笑聲,也夠讓她明白自己現在是什麼處境了。
「你說顏玉人跟我……」
許久後,言香兒開了口,只是話沒說完,她覺笑了起來,而且越笑越大聲。
小青被她嚇得全身起了一陣哆嗦,香兒姐是瘋了嗎?怎麼會在這個時候大笑?
她笑得太過詭異,知心跟芙蓉見她宛若中邪,一時之間,也不敢再多說話,兩人瑟縮成一團。
雖當初言香兒被惡鬼附身的傳聞是她們傳的,但誰知道是不是真的,說不定她現在正被惡鬼上身,否則怎麼可能在此時此地還笑得出來。
「香兒姐,你、你怎麼了?」
小青擔心欲泣的拉住言香兒的衣袖,然而言香兒卻將她一把推開,站到司徒風的面前,她笑靨裡有種凜然跟絕斷。
「你猜錯了,根本就不用顏玉人派人探聽我的身份,我自己就告訴了他,並且將我想要在京城開家妓院的提議也一併說出來,甚至希望他能拿出些銀兩來資助我,他一聽臉色微變,不過想想也覺得不錯,願意資助我,想來他真是我的財神爺。」
說完後,她倏地拿起司徒風放在桌上的酒瓶,朝他的臉潑過去,「不過後來我又拒絕了他的資助,因為我想到如果你有個王妃在當老鴇,一定會被人笑話,所以我拒絕了他。」 她說的,正是司徒風當初向她求歡時,要允諾讓她成為王妃的事情,她顯然考慮過這一件事,放棄了自己想開妓院的想法。
見他一臉都是酒,言香兒又輕笑道:「不過看你這般沉迷在酒堆美色裡的糜爛模樣,跟以前樓裡的爛客人也沒有什麼兩樣,如果真要挑一個相公,我又何必千里迢迢來這裡挑你這一個呢。」
她轉向小青,「我們走,這裡我們不能留,難道就沒有其他的地方可以容身嗎?」
小青聞言立刻飛撲到司徒風腳下,激動的道:「王爺,我不知道你是聽信了誰的渾話,但是香兒姐只喜歡你一個人是事實,你不會不知道的,她若有了孩子,也一定是你的,你不要受小人揚動。」
司徒風內心掙扎,臉上卻無動於衷。他不能再陷下去了,絕對不能,劇烈的情感拉扯著他的心,差些兒就把它扯成了碎片。
言香兒一把拉住小青,將她揪起,不願她為了自己,哀求這個人渣的同情。
「不必求他,這些當官的,沒有一個是好人,我本來還以為他是例外,看來連我也看錯了,怪不得羞花……」
一提到羞花獻身,以報家族的血海深仇,她不禁一陣心痛,她並不是沒想過要報仇,只不過她比羞花更加實際。
她明瞭若是要報仇,豈不是會誤了自己一生,更何況就算殺死、整倒當初讓她們家破人亡的皇帝,那又如何?
這世間沒有帝王,政局只會更加混亂,跟她們一樣不幸的孤女說不定更會增多,所以她早就放棄了報仇的意念。
但她雖放棄了報仇,卻討厭當官的人,直到遇見司徒風,一切才都改觀了。
然而,想不到的是,她看走了眼,他們兄弟是一樣的,都足以權勢壓人的官僚惡霸,跟那些來妓院尋麻煩的流氓沒有兩樣。
她拉著小青掉頭就走,小青哭得淚眼汪汪,小棒槌想追出去,卻又怕主子怪罪,只是想到以後見不到心上人,讓他不禁坐立難安的眼眶濕紅。
「主子……」他小聲叫喚。
「閉嘴。」
司徒風怒吼,他將臉上的酒一把抹去,命令歌妓、舞姬繼續唱歌跳舞。
小棒槌見狀,哇的一聲哭出來。
「主子,你明明不希望香兒姐走,為什麼不去追她回來?你又不喜歡這些姑娘,她們每天唱歌跳舞,吵得我快煩死了,為什麼主子忍耐得了?」
「我叫你閉嘴!」
司徒風再度砸碎了手中的酒杯,怒聲大吼,頓時,所有的聲音都停了下來,只聽到小棒槌哽咽不住的哭叫聲,在靜寂的室內不斷響起。
「香兒姐不會回來了,小青也不會回來了,她們再也不回來了,嗚……我不要侍奉主子了,主子這麼壞,不再是小棒槌心裡最好的主子,以後就算有大饅頭我也不留著給你吃。」
他的哭聲哀切,每說一句話,就打中司徒風內心的傷口。
然而,見小棒槌嚎陶大哭,知心原本就嫌他愚蠢,現在更是忍不住嫌惡的罵他。
「你這傻瓜,那個言香兒懷了別的男人的野種,王爺怎肯再收。留她,你若真的喜歡她身邊那個下賤的丫頭,也跟著去啊,沒人日你。」
小棒槌聞言氣呼呼的跳起,對著知心猛揮舞著拳頭。
知心哪知道他會這麼凶悍,以前看她傻不隆咚的,現在見他跳起來一副要打她的模樣,讓她嚇得後退好幾步,連忙躲到芙蓉身後。
小棒槌忍無可忍,這個女人是他在府裡最討厭的女人,只會仗勢欺人、造謠生事,他恨不得能趕她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