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樓裡立刻爆出一陣竊竊私語聲。
為了折辱他,言香兒還面向他,用手指捻著那張賣身契,故意在他面前晃啊晃,高高在上的語氣不無捉弄。
「這個樓裡就我最大,你跟我的身份是雲泥之差,見著我,眼睛不可直視,不可接近我三尺之內,對裡面的姑娘都得恭恭敬敬以及 服從。」言下之意,當然是對她得更加的恭敬及服從。
司徒風對著她得意的眼光,不禁失笑。
聽她的語氣,看她靈動的雙眼眨啊眨,惡作劇般揚起的嘴角,忽然讓他覺得這位老鴇年紀不大,說不定還比他想的更小,看來,她 上那些濃厚的胭脂水粉,不是為了裝扮美麗,倒像是為了掩飾年紀。
「還有什麼吩咐嗎?」他嘴角噙著笑,顯得恰然自得。
原本他對這個竟敢大膽說他是奴才,甚至視他為無物的女人,著實憤怒不已,但是他現在竟開始期待接下來與她相處的日子,想必 會非常有趣。
況且謝波的女兒又在這裡,而依照皇兄的意思,就是要他找到謝波的女兒,他不如就一邊在這兒玩樂,一邊思索如何贖回謝波那個 漂亮女兒。
見他竟然這麼快就降服,言香兒黑眸裡透出了幾絲的懷疑,但是諒他在她的樓裡也造不了反,也就不擔心那麼多。她輕哼一聲,搖 搖頭,轉身吩咐——
「小青,你帶他們兩個到後院住的地方去,我得準備準備,就快到晚上了。」
小青訝然道:「後院嗎?可是那地方……」
看來那地方鐵定不是什麼好地方。司徒風暗自在心中付想。
「叫你去就去,快點。」言香兒一板臉,讓小青不敢再回話。
青樓妓院,做的就是晚上的生意,她已無心在司徒風身上,開始著手準備營業等事宜了。
而小青帶著他們繞了幾個彎,才來到一問又髒又舊的小屋,小棒槌首先苦了臉哀叫,「這……這要怎麼睡人啊?!」
這屋子雖然不小,但是明顯的久無人住,所以裡面擺了些亂七八糟的雜物間徒風貴為王爺,從沒親手整理過東西,現在見這地方又 髒又亂,不禁皺緊了眉頭,這該不會是老鴇整他的第一步吧?
「小青姑娘,沒別的地方可住了嗎?」
聽他說話一貫的傭懶低啞,小青縱然在青樓裡已有一段時間,但從未見過他這樣英挺的男子,因此克制不住悸動的心,更何況這男 子的身份還是位高權重的王爺,真不知香兒姐為何要這般對待他,難道不怕惹禍上身嗎,
「是還有別的住的地方,我看還是別住這兒吧,王爺,這兒請!」
小青帶他們到另外一個地方,這屋子就顯得乾淨多了,小青替他們介紹了環境後,緊咬下唇輕聲問道:「王爺,您不會怪香兒姐吧 ?」
「嗯?」
小青稚幼的臉上露出了幾絲不知所措,「香兒姐只是脾氣一來,要您來當奴才,她這幾日想清楚後,一定會後悔這麼做,我們這兒 的姐妹大多是罪人之後,聽說香兒姐在當老鴇前也受過不少苦,她爹娘及家中其他人都是冤死的,所以她很討厭當大官的人,每每一提 起來就恨得咬牙切齒。」
「她叫香兒?」
「嗯,言香兒。」
為了怕司徒風記恨在心,小青還拚命說她的好話。
「香兒姐人真的很好,若遇到有好的人想贖姐妹們的身,她不但不收分銀,還自掏腰包的附了些嫁妝,從這裡出去的姐姐們都很感 謝她,還時常回來探望她呢,而且姐妹們一有要求,或需要幫忙,她都毫無二話的拿銀子出來,所以雖然這間樓這麼大,收入也很好, 但香兒姐身邊卻沒多少銀兩。」
司徒風微一沉吟,聽起來跟陳安說的完全不同,究竟哪一方才是真的,看來有觀察的必要。
「那站在閣樓台上的美麗姑娘是誰?」
「是我們樓裡的羞花姑娘,大家都叫她羞花姐,她可是遠近馳名的花中之魁,也是這兒最漂亮的姑娘。」
「若是要贖羞花姑娘的身,言香兒會同意嗎?」
果然來樓裡的男人,都是為了羞花姑娘來的,看這王爺一來這兒,就問起羞花姑娘的事情,果然也是對羞花姑娘有意思,還說要為 她贖身,小青不禁羨慕不已。
「想為羞花姑娘贖身的人不少,但後來總是不了了之,我也不知香兒姐心裡是怎麼樣想的。」
見小青說話時,臉上稚氣未脫的模樣,司徒風心裡一動,忍不住問道:「你幾歲?」
小青低頭回答,「十三歲。」
果然如此,由於她的身形較高,才看不出年紀,司徒風咬牙道:「你才這個歲數,言香兒就要你接客嗎?」
小青急忙搖手,「不,王爺,您誤會了,我因家變被發配邊疆,但因為我手笨,做不了事,被主人給趕出門,我在街上快餓死時, 是香兒姐將我帶回,她沒叫我陪客,只叫我做些雜事。」
司徒風沉吟了一下,為何她說的與他打聽的,竟有這麼大的差異?
小青見他不說話,自己也還有事得做,於是轉身說:「公子,如
果沒別的事,那我得先去前頭了。」
「嗯,謝謝你,小青姑娘。」
小青嫣然一笑,還未完全成熟的臉蛋浮出幾絲羞赧,看來竟有些媚麗,想必她若是年紀大些,應該也會是個美人胚子。
然而正當小青要合上門,門外卻來了幾個濃妝艷抹的姑娘,她訝然一呼,「虹姐,你們怎麼都來了?」
司徒風聞聲將門給打開,見約有七、八個姑娘站在外頭,一雙雙好奇的目光盯著他看。明明他穿著的服飾不比來這兒花錢的大爺差 ,但是言香兒竟然一進來,就說他是樓裡新來的奴才,當然引起這些姑娘的私下談論。
更何況他長相英俊、風度翩翩,身邊帶著隨身童僕,怎麼看也不像是做人奴才的人,所以幾個膽子大的,就先來試探口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