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女兒也捨不得,還好揚龍寨只是在城外,還不算遠,女兒會常回來看爹娘。」柳君衩柔聲的安慰。
「傻女兒!嫁出去的女兒,就像潑出去的水,雖然對方是江湖人,但女人家還是要遵守三從四德,沒有夫婿的准許,是不能隨便回娘家的。」
「娘--」柳君衩不捨的摟著娘親,原來嫁人之後很多事都是身不由己,一想到要離開這個生活多年的家,她也是很難過的。
氣氛明顯的處於哀傷之中,香秦想出言安慰時,一名丫鬟走進來說:「夫人,小姐,揚龍寨的人來了。」
「來了,這麼快!老爺呢?」
「老爺正在前廳。」丫鬟恭敬的回答。
「我這就去!」柳夫人走出柳君衩的房間趕往前廳。
香秦急道:「小姐,我們也快去瞧瞧姑爺。」
想到未曾見過的夫君,柳君衩有些顧忌的說:「不好吧!」
看小姐仍一副矜持的模樣,香秦沒大沒小的拉著她的手。「小姐,難道你不想看看姑爺嗎?我們只是躲在一旁偷看而已,不要緊的啦!」
半推半就之下,柳君衩來到廳堂的屏風後面。
「真是抱歉!大當家有要事在身,為了不耽誤良辰吉時,因此派冷青夢前來,還望柳大人別見怪。」說話的是冷青夢,他正為嘯天虎編謊言。
本來就不贊成此事的柳合,還是有些許不悅。「好說!只要他能好好對待我的女兒就行了。」
「是是是!這點請放心,大哥他生性善良,有著一副悲天憫人的胸懷,絕對會好好對待未來的大嫂。」冷青夢把嘯天虎說得像活菩薩似的。
柳合一臉懷疑,瞧他形容的,好像跟他所知的不一樣。「是嗎?大家不是稱他為神煞大當家,聽起來就像是凶神惡煞。」
冷青夢乾笑兩聲。「其實是小弟不才,替他取的名號,這樣他才好管理一大寨子的人!」
柳合還是不信。
一旁的柳夫人看了好一會兒,好奇的問:「嘯天虎的長相如何,是不是也同你一樣俊俏?」因為冷青夢實在太俊美了。
「嗯!我們不是親兄弟,所以我們長得不是很相像。」這是冷青夢含蓄的說法,其實大哥長得很粗獷。
但他可不想嚇壞他們,免得大哥的婚事告吹。
「平凡也有平凡的好。」柳夫人覺得要是長得像眼前的冷青夢,自動送上門的女人一定不少,那時女兒才真要擔心呢!
聊了一下後,冷青夢向他們告辭,等待五日後正式迎娶。
柳君衩和香秦回到房裡後,香秦惋惜的說:「好可惜, 看不到姑爺。可是三當家冷青夢還真是讓女人著迷的男人。」一想到陪小姐嫁過去後,就可常常見到他,她的心忍不住的雀躍著。
平凡,是怎麼個平凡法!跟一般人一樣,沒特別出色嗎?少女情懷總是詩,柳君衩也聽見了冷青夢的形容,忍不住幻想自己未來將共度一生的男子是怎樣的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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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秦回房休息,柳君衩從抽屜取出一個精緻的小木盒,打開木盒後出現一隻栩栩如生的蟋蟀,仔細一看是一隻泛黃的草蟋蟀。
由於小心保護的緣故,草蟋蟀並沒有因年代久遠而有任何損傷。
柳君衩臉上漾著溫柔的笑容,回想起她六歲時--那年她還小,奶娘牽著她的手,帶著她上街,市集的人很多,一不小心她與奶娘就被人群衝散了,因為她貪看著紅球狀的糖葫蘆。
等發現奶娘不見時,她著急得到處尋找,小臉上儘是慌張不安的神色,更倒霉的是她身子太過嬌小,被人絆倒在地,全身也變得髒兮兮的,膝蓋也破皮流血,她當場哭了起來。
一個大男孩好奇的睜大眼,瞧了她老半天,突然說:「好漂亮的泥娃娃,你怎麼在這兒哭呢?」
見有人對她說話!柳君衩止住淚水,看到有一個大哥哥直盯著她瞧。
「大哥哥,你是誰?」她好奇的問。
「大家都叫我小虎,泥娃娃你在哭什麼呢?」
小小年紀的她很怕流血,紅紅的血跡讓她覺得好恐怖。「我……腳好痛!」想到腳痛,她豆大的淚水便又滑落了。
「我看看。哇,流血了!」男孩見她粉色絲綢上,染著紅色血跡和跌倒時沾上的塵土。
聽見他怪叫的聲音,女孩也緊張的道:「怎麼辦?我會不會死掉,大哥哥?」
「不會啦!這算小傷,我還流過更多的血,你看我還不是壯得像條牛。」小男孩說著,抱起她坐到牆邊。
他撕破衣服幫她包紮,鼓起腮幫子幫她的傷口吹了兩口氣。「呼呼!每次只要我受傷,我娘就輕吹兩下,傷口就不痛了,你現在還覺得痛嗎?」
他這麼一說,果然把疼痛的焦點轉移,再加上他溫柔的話語,她睜著水汪汪的大眼,一臉稚氣開心的說:「大哥哥,真的不痛了耶!」
男孩從口袋裡拿出一隻草編的蟋蟀。「這給你,我最喜歡玩鬥蟋蟀,所以也學會編蟋蟀,每次看到蟋蟀,我的心情就特別好,所以也送給你一隻。」他天生樂觀,以為自己喜歡的,別人也會喜歡。
你做得好像真的喔!她開心地接過草蟋蟀捧在小手中。
「對了!泥娃娃,你的爹娘呢?」看她也不像是窮苦人家的小孩,怎麼會被拋棄在大街上?
「我跟奶娘走散了,大哥哥呢?」
「呃!我……今天沒去學堂上課。」男孩搔搔頭,吞吞吐吐的說。
「為什麼呢?」水汪汪的眼露出疑惑的神色。她很羨慕可以上學堂的人,因為她不能去,爹爹說大家閨秀不宜拋頭露面,所以都是請夫子到家裡來授課。
「那個呃……夫子要我們默背孔夫子說的話……那是什麼書呢?」他不好意思的說著,畢竟逃課實在不怎麼光榮。
「是論語啦!」她早就背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