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委託人——他和千燁打自合夥開始便遵守著只問價碼不問人的原則,所以千燁並不知道是誰,他也就更不知道了。
看來這原則得改變一下才行。他暗自忖道。
委託者要求他務必在八月十號以前將磁片交給他。
凌聖軒翻開趙子元的行事歷,八月十號是陳素惠控告榮昌企業的這件官司第一次開庭的時間。
為什麼呢?凌聖軒坐在趙子元的辦公桌前,思考著來龍去脈。
法院、磁片、八月十號……和這三件事惟一有關聯的就是身為律師的趙子元。
她有什麼發現嗎?不!這樣想並不通,她接下這件案子純粹只是巧合。
「法院、磁片、八月十號……」他默念目前所得到的線索。
有了!除了相關聯的人外,還有相關聯的物啊!證據——這是他惟一能想到的結論。
重點是那張磁片,裡頭一定有什麼是那個委託人要的。
這樣想來,委託人必定和這件案子有關。是誰呢?是原告?還是被告?
謎題似乎越來越多了,多得讓他開始懷疑起柯恩的死是自然還是人為的。
怕只怕這件事趙子元無法發覺。他該怎麼讓她相信他,進而找他商量整件案子呢?尤其是在他找不到任何一張磁片的時候……
這一夜,凌聖軒無功而返,而趙子元的特殊睡姿又被校正了過來。這件事當然又讓凌聖軒「自責」了好久。
第三章
T市刑事組組長司徒鷹望著眼前堆得比他還高的檔案,忍不住歎了口氣,這些檔案全是所謂的懸案,也是他一上任後首先必須面對的挑戰。
濃黑的劍眉鎖緊,他頭也不回地交代身後的助手「立刻召開小組會議,我要把這些案子全部結清。」
「是。」助手回道,立刻退了下去。
司徒鷹隨手抓出一份檔案,是一疊竊盜案的總集,全是同一人所為——
嫌犯姓名:不詳
嫌犯性別:疑為男性
嫌犯綽號:夜盜
嫌犯相貌描摹:無
犯案手法:毫無脈絡可尋
懷疑與之相關案件有……
司徒鷹用力合上文件夾,他該對警方的辦事不力說些什麼,多多加油?還是你們全被開除了?難怪社會治安老是亮紅燈,果真是有原因的。
看著眼前的檔案,他不禁懷疑自己是否能在就任期間將這裡的懸案解決掉三分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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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素惠坐在客廳裡,低著頭默默聆聽在前面踱來踱去的毛延和說明有關法庭的注意事項——
「一到法庭要記得千萬不要太激動,激動是解決不了事情的,知道嗎?」
這話他不知道已重複了多少次。陳素惠在心裡頭想著。
她好累好累,這幾天媒體的追問、遺產的繼承問題、家裡大大小小的一切瑣事,還有這場官司,已經弄得她精疲力竭。
而毛延和仍竭盡所能地賣力嘶吼著注意事項,生怕陳素惠漏聽任何一字。
這是他跟趙子元第一次在法庭上較量,他絕不能丟臉。他一定要贏!他絕不允許自己輸給一個剛進這行不久的小律師。
「最後要記得一點,第一次開庭通常不會有結果,只是要給法官一個確實的印象,你懂我的意思嗎?柯太太。」
「我明白。」
鈴——鈴——電話聲在此時響起。
她接起電話,「喂?」聽到對方的聲音後,她臉色微變,「等一下。」
她將話筒稍稍移離自己的耳朵,對毛延和抱歉地笑了笑,「對不起,請問還有什麼事要告訴我的嗎?」
「咦?」毛延和頓了一下,隨即開口:「沒有了。」他不是笨蛋,當然聽得出女主人的逐客令,雖然心下十分好奇打電話來的人是誰,但那是人家的隱私,他無權干涉。
他自動拿起公事包,頷首道:「我先告辭了。」
「不送。」陳素惠一直目送毛延和消失在自家大門後才繼續講電話,「你怎麼突然打電話給我?」要是被別人知道怎麼辦?
電話那頭傳來粗啞的嗓音:「我只是擔心你,你還好嗎?有沒有不舒服的地方?」
甜蜜的問候讓她心頭一暖,「我好想你。」她真的好想他。
「我也是,我們真的好久沒見了。」
「嗯,真的好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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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凌大神偷之命,千燁來到榮昌企業的辦公大樓查看地形,這是凌聖軒每回要「工作」前都會叫她做的工作。
有萬全的準備勝於事後的補救,這是他教她的。但是,她在外頭流連徘徊了好久都不得其門而入。
「搞什麼飛機啊!」捺不住性子,她狠狠地踹了旁邊的電線桿一腳,結果——
「哎喲!我的媽!」痛死人了!
「shit!」她忍不住咒了聲,恨恨地瞪了電線桿一眼。
混蛋!只不過是一幢辦公大樓而已嘛!戒備得跟看守所一樣做什麼?真是討厭!
瞥了瞥這二十二層樓高的鋼骨大樓,她搖搖頭。只好等晚上再來了,也順便複習一下她的身手,將來好「自立門戶」。是啊!也只能這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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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聖軒摘下鼻樑上的眼鏡,揉了鼻樑幾下,一副很憊的樣子。
他兩眼盯著電腦屏幕不知道有多久了,盯到他兩眼發直,還是看不出所以然。
前些日子他無意中得到趙子元電子信箱的網址,便借由網址侵入她的私人電腦。
不過儘管過程簡單,結果卻不如想像中的輕鬆,因為他根本看不懂她在她的電腦上記了什麼東西。一直到這個時候,他才承認她真的是一名律師。
屏幕上的字並非亂碼,也不是英文,而是沒有任何意思的中文字串在一塊兒罷了,毫無章法、沒有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