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姍姍在季曜然回來之後,很快地判斷出一個事實:秦又暄的一舉一動,根本就是衝著她來的。
因為,她幾乎可以肯定,她定是偷偷地暗戀著季曜然。
她不介意有人跟她一起分享季曜然親自做的午餐,也不介意有人在他們兩人講話的時候充當電燈泡;但是,如果有人根本就無視於她的存在,若有似無地對著她的男人放電,那她就覺得——無、法、忍、受!
餐桌上,她閉著頭吃壽司,壽司雖很美味,但老實說,她就是沒什麼胃口。秦又喧像是刻意似的,不斷提及兩人幼時共同的往事,她無法插入這個話題,就只能不斷地吃著東西。
唉,好難受!
「喔,對了。」忽然,秦又暄像是想起什麼重要的事情,抬頭看了看兩人,口氣很是嚴肅。
「季大哥,在我要到美國之前,可以來台北玩幾天嗎?」她眨了眨眼,很期待地看著季曜然。「在離開台灣之前,我想要把台北玩透透。我要去淡水、去土林,還有西門盯……」
「當然可以。」他不疑有他的說道;
「那我可以住在這裡嗎?」打蛇隨棍上,秦又暄順勢問道,然後,她若有似無地把視線放到余姍姍身上。
「這——」季曜然有些遲疑。雖說兩人是小時一起長大的玩伴,但現在她已經二十二歲,他也都二十八歲了,更何況還有姍姍,恐怕..... 「曜然一定會答應的。」忽然,原本一言不發的余姍姍很負氣地接口。「你們是好朋友,一定沒問題的。」
「姍……」他有些吃驚她說的話。
「你們兩個不用介意什麼,不是嗎?」余姍姍佯裝若無其事地又塞了一個壽司到嘴裡。可惡,其實她知道自己非但不是不介意,而是超、級、介、意!「反正曜然的房子這麼大,也不怕沒地方住。」
「對嘛對嘛,季大哥。」秦又暄的眼裡露出了得意的笑。「讓我住這兒好不好?拜託你嘛,我就要去美國了……」
「你就答應吧。」余姍姍再接口。她簡直是氣瘋了,所以口不擇言。
「這……」季曜然為難著,看著余姍姍的眼神有些異樣。
「拜託啦,季大哥,你小時候就對我最好了,對不對……」
「我……」
「季大哥……」
「好、好吧。」唉,真弄不懂現在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他知道,這女人肯定是吃醋了。但是,又暄是他自小長大的朋友,他待她如親妹妹,感情好是自然的,姍姍也用不著負氣說這些話來表示不滿。
「我吃飽了,出去散步一下,你們慢慢聊。」
正當季曜然想要開口詢問的時候,余姍姍赫然推開椅子匆匆地丟下這句話,就抓起自己的皮包跟手機往外走。
「姍姍?」
她聽到季曜然喊她,但她不想理會。拿起手機,她按下幾個熟悉的號碼,響了幾聲之後,電話接通了。
「喂,丁香嗎,是我……」
她毅然推開門離去,徙留尷尬的氣氛給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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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分鐘之後,在丁香租賃的小公寓裡頭,余姍姍哭得梨花帶淚,教人好不心疼。偏偏,那惹她傷心的禍首目前不在場。
「哎啊,季先生再怎麼說也太遲鈍了吧!」丁香的小腦袋晃啊晃的,眼睛瞠得老大,一臉惋惜。
余姍珊狂點頭表示附和,淚卻也跟著不停地掉下來。
可惡的季曜然,為什麼他看不出來呢?秦又暄…根本就是喜歡他。
眼淚撲簌簌地掉了好一陣子之後,余姍姍抽了張面紙抹了抹臉。唉,這樣下去也不是什麼好辦法,總不能一直賴在丁香這裡吧;況且,這是她自己的問題,別人就算想幫忙,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罷了。
「我要回家去了。」她從軟軟的沙發裡站起身,抱枕乖乖地放回原位。
「這麼快?不慢點再走嗎?」丁香小吃一驚。
「沒辦法,還有工作得趕呢。」余姍姍隨意搪塞了一個理由,看到丁香有些不放心的眼神,忍不住又多添了一句:「沒關係的,我沒事了。」
「好、好吧!」丁香見挽留不住余姍姍,便起身為她開門。
「不用送了。」她說道,旋即轉身離去。
離開丁香的公寓,余姍姍一個人在街上晃著。忽然看見了花店,她豪不猶豫地就走了進去。
店裡頭的聖誕節氣氛濃厚極了,她很喜歡。看了看那些紅的白的聖誕紅,忽然就想買幾盆回去種。
「我要兩盆。」她對店員說著。
小姐幫她包好了,交給她一個提袋。
「知道聖誕紅的花語嗎?」店員露出和藹的微笑,詢問著她。
余姍姍呆愣了幾秒,看了看袋子裡頭開得很鮮紅的聖誕紅,倒是沒想過這種略帶中性氣息的植物也有專屬的花語,就像玫瑰、百合一樣……
「心在燃燒。」店員輕輕地說了。「聖誕紅的花語是——心在燃燒。」
心在燃燒。
余姍姍在心裡頭默念了一回。
她看著聖誕紅,忽然發現這植物的紅,竟然深深扎入她的眼。只是,這一時的燦爛,究竟可以維持多久?
這,就像她跟季曜然的愛情。
只要有一方的眼睛被遮蔽、看不見了,那麼,就算另外一方奮力燃燒著熱情,又有什麼用呢?
所以,聖誕紅果然要兩盆一起帶較為合適!
她想著想著,心都揪在一塊兒了,淚,不知怎地就不斷地滑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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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姍姍無聲無息地回到家之後,就把聖誕紅擱在窗口,看著對面季曜然的家,她心有些疼,也有些懊悔。
她愣愣地看著聖誕紅,該怎麼說呢……其實她買了兩盆,不就是希望另外一盆能放在季曜然家裡嗎?可是,她現在卻連他家都不想踏入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