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冰河沒有出乎太多人意料之外的拿到金獎,得獎的是汽車廣告求婚篇,老闆笑得合不攏嘴,當場給他一個價值六位數的大紅包。
領完獎,嚴冰河離開宴會廳,來到甲板梭巡季琳的身影。
海風帶著淡淡的鹹味,一陣一陣吹拂她的發間,藍色的大洋一望無際,沒有盡頭,美得讓人有股想跳下去的慾望。
碧波蕩漾,反映在她瞳心的也是優雅的凌波微步,季琳扶著欄杆,暈眩的享受幸福。
「季琳。」嚴冰河走近她身邊。
「還好嗎?」他把手裡的一杯雞尾酒給她。
「嗯……」季琳點著昏昏的頭,低飲了一口雞尾酒,抿唇笑道:「白蘭地蛋酒。」
這是由蛋酒跟白蘭地調製而成,因為加人牛奶和蛋,所以可以當做營養飲料來飲用。
「真可以叫你雞尾酒女神了!」嚴冰河笑道。
季琳也開心的露齒微笑。
「你的朋友怎麼說我?」季琳有些好奇又有些擔心的問。
「一聽你是調酒師,都想嘗嘗你的手藝。」
「改天帶他們來樂園,我調樂園雞尾酒給他們喝。」
他帶著強制性的口吻說:「當然,不能調一半及一半給他們喝。」
「為什麼?」聽著他專制的語氣,季琳唇邊的笑渦更深刻。
「他們喝了你的一半及一半,又想跟你說心事了怎麼辦?」嚴冰河半開玩笑的說,可是瞳孔深處卻閃著火光。
「不是每個人的感情路都跟你一樣坎坷的。」季琳淺笑。
嚴冰河自嘲的勾了一下唇角。「我也希望能順遂如意。」
季琳與他十指交握,認真的凝視他的眼睛。「讓我們彼此努力好嗎?」
嚴冰河湊過去,吻著她被風吹涼的頰,眸光黯淡。
「尹純比較漂亮。」
「季琳比較有味道。」
「尹純比她溫柔,季琳感覺冷冷的。」
「季琳有個性,尹純弱不禁風,像只依人小鳥,感覺就沒什麼原則,所以輕易就被人拐了去。」
「季琳只是尹純的代替品,冰河最愛的還是尹純。」
「拜託!尹純背叛嚴冰河,背叛是最不可原諒的,更何況尹純是跟冰河最好的朋友私奔,我告訴你們這些女人,男人是最不能容許戴綠帽這種事,所以他恨她絕對比他愛她還深!」
季琳倚著柱子的背面,靜靜的聽著嚴冰河公司的同事談論她跟尹純。
跟一個死去的人做比較……真怪。
季琳不願再聽下去,於是走了開。
月光下,她看見嚴冰河和幾個同業在談話,她不想過去打擾他,決定回到房間。
第一次在海上過夜,感覺挺新鮮的。
在吞下兩顆暈船藥之後,雖然太陽穴還是隱隱抽痛,但已沒什麼大礙。
她正坐在梳妝台卸妝,皮包裡的手機響了起來。
季琳打開皮包,拿出手機,沒有顯示來電號碼。
這種電話通常是吳振華打來的,因為她一看到他的手機號碼,十次會有九次不接。
季琳把手機丟到床上,任憑它反覆奏著約翰史特勞斯的拉黛斯基進行曲,走進浴室沖澡。
這時,有人推門而人,沖澡的水聲蓋過關門的聲音,她沒有發覺房間有人進來。
等她穿著浴抱走出浴室的時候,被坐在床上的嚴冰河嚇了一跳。
「呃……你什麼時候進來的?」季琳驚訝的問。
「剛剛。」嚴冰河微微的抽了一下嘴角。「你的手機響了很久。」
「是嗎?」拿著毛巾,她坐在一旁的沙發上擦拭濕發。
手機又響起,充滿愉悅奮發的進行曲再度環繞整個房間。
季琳不打算接,任它響著。
嚴冰河看著她。
手機響了好久,停了,又響。
見她沒有任何動作,嚴冰河開口問:「你還是不接嗎?」
依照手機的來電模式,她可以推論一定是吳振華打來的,因為只要她不接,他就會一直打到她接為止。
「接吧!」嚴冰河拿起手機,走到她面前。「也許是很重要的電話。」
「不重要,一點都不重要。」你最重要。季琳在心裡補充。
「你不接怎麼知道?」
他好像很堅持要她接,於是季琳拿過手機直接關機,然後把手機丟到一邊的沙發。
嚴冰河坐在床沿,與她相對。
「你想問什麼嗎?」季琳停止擦拭頭髮的動作。
嚴冰河想了一下,搖搖頭。「沒有。」
「想問什麼你就問吧!」季琳從沙發站起來。
「我沒有什麼要問的,你不接自有你的道理。」
「你明明就滿臉寫著問號,怎麼會沒有什麼要問的呢!」季琳皺著眉。
嚴冰河陰暗的神色與窗外的夜色連成一片,沉默未語。
這份僵持的沉悶令人感到不好受,季琳把毛巾丟到一旁,站在他面前。
她低頭看著他。「你就是什麼都不問,才會結婚前夕才知被背叛。」
嚴冰河嚴厲的抬起眼睛看她。「你說話一定要這麼殘忍嗎?」
「對!這句話很殘忍,但是我不要你用跟純交往的態度跟我交往,當初,如果你早點發出你的疑問,也許你跟純的事情就不會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季琳的雙眼是夜色裡最明亮的月,月是一把彎刀,她的眼睛泛著刺亮的刀芒。
「我不問是因為我信任。」嚴冰河輕輕的咬著牙。
「一味的信任就是逃避,沒錯,愛情需要信任,但是人心往往禁不起考驗,連信用都會被侵蝕,我不要我們走上你跟純的後塵,想問就問,我們是愛人,沒什麼不能問的!」季琳強硬的說。
她好不容易才得到他,不願失去他!
「好!我就跟你說出我的疑問,」嚴冰河被她激怒了,站了起來,傾身逼近她。
她第一次看到他發怒的表憎,他的眼睛在瞬間降溫,且降到冰點以下,她簡直都要被他凍成霜。
「我想到樂園有只烏鴉提到你有一個黑道大哥的男朋友,我又想到純有一陣子總是神神秘秘的講手機,有一次我偷偷查看她手機裡的已接聽來電,有好多遍好多通都沒有顯示對方號碼,就跟你剛才的手機螢幕一樣,於是我在心裡猜測是不是你那個流氓男朋友打來給你!」嚴冰河低低的咬牙切齒。「這就是我的疑問,這樣你滿意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