闕立冬走近一步,她就咚哆咚的連退三步,只是房內空間有限,才退沒幾步,她就再度被逼到床邊。她朝凌亂的床單瞄了一眼,緊張兮兮的沿著床邊挪動,隔著床跟他兜圈於。
這頭大野狼打算怎麼把她吞了?是一口一口的啃,還是一寸一寸的舔吻?她愈想愈是臉紅。
「呃,說真的,我覺得時機不對,」這麼驕傲的男人,肯定聽不進拒絕,她努力擠出最委婉的理由,想要說服他暫且住手。「呃,我想,我們對彼此瞭解得還不夠深入--」
這句話並非完全是藉口,她是真的覺得,自個兒對他的瞭解不夠多。
如果只是僱主與管家的關係,她大可以不在乎他是無業遊民,還是領薪水的上班族,等到契約到期,拍拍屁股就走。但是看如今的情形,他很明顯的想要「進一步」的關係--
她並不否認,深受他的吸引。就因為如此,她才會想瞭解他,偏偏他處處隱瞞,只要問及切身問題,就三緘其口。
狼,總不輕易給予信任。她是不是尚未得到他的信任?
「該讓你知道的,我就會讓你知道。」闕立冬口吻平淡,四兩撥千斤,又把她的要求擋了回來。
緹娃皺著眉頭,在心裡分神偷罵他,一時沒注意到腳下,赤裸的足踩著睡衣下擺,瞬間腳下一滑--
她只覺著一陣天旋地轉,接著一聲轟然巨響在腦袋上炸開,伴隨而來的是劇烈的頭痛,她眼前一黑,疼得差點沒昏過去。
「好痛!」她喊著,眼淚嘩啦啦的往下掉,小手搗著痛處。
「你沒事吧?」他粗聲質問,跨步上前,抱起她的動作卻是萬分溫柔。
「不要碰,好痛、痛!」緹娃疼得直吸氣,不肯鬆手。
闕立冬握住她的手,緩慢而堅決的挪開。她摔倒時,正巧撞上床頭櫃,光潔的額頭承受不住那一撞,立刻裂出個傷口,溫熱的鮮血滲出,染紅了她的額頭。
他皺起眉頭,雙眸一合,薄唇吐出幾句低咒。
夜深人靜,她的痛呼聲傳得很遠,過沒幾分鐘,門上傳來輕敲,韓家夫婦特地前來關切。
「這麼晚了兩位不休息,還在房裡練習你追我跑嗎?」韓傲光裸著上身,雙手疊在性感的胸膛上,左芬芳則跟在他身後,好奇的探頭探腦,察看房內動靜。
「滾開。」闕立冬暴躁的吼道,忙著照料懷裡的小女人。
「這是我家。你是客人,我是主人,只有主人才有下逐客令的權利。」韓傲淡淡的提醒,瞄了妻子一眼。「你們太吵了,讓我的妻子無法專心。」
左芬芳的俏臉羞得嫣紅,伸手槌了老公一拳,埋怨他竟敢洩漏閨房秘辛。「我們聽到緹娃的聲音,她怎麼了?」她問道,俏臉上滿是關懷。
「摔傷。」
「啊,等等,我去拿醫藥箱。」她轉身跑去客廳,沒一會兒就抱著醫藥箱跑了回來。
「芬,該回房了。」韓傲接過醫藥箱,擋在門口不動如山,不讓妻子踏進客房。
「我想替緹娃擦藥--」左芬芳還是一臉擔憂。
「『狼』會照顧她的。現在,跟我回房裡去,好好照顧你的丈夫。」韓傲把醫藥箱拎進房裡,擱在床頭櫃上。「『狼』,一切請自便,我這個主人有事要忙,就不奉陪了。」說完,他摟著臉紅的老婆,從容離開客房。
闕立冬一臉陰沈,打開醫藥箱,拿起雙氧水為她消毒,動作俐落卻也輕柔,就怕再弄疼了她。
「痛!」她輕叫一聲,連忙退開,不肯再擦藥。
「忍著點。」口吻很不耐,但是黑眸裡濃烈的關心倒是清晰可見。
看在他如此關心她的分上,她明眸含淚,咬著紅唇忍痛,仰起小腦袋,繃緊全身讓他擦藥。
出乎意料的,這粗魯暴躁的男人動作很輕柔,迅速的消毒擦藥,幾乎沒有再弄 疼她。直到他蓋上醫藥箱,她才發現,傷口已經處理妥當。
「上床。」闕立冬冶淡的說道,把醫藥箱推開,攬住她的纖腰,不由分說的就往床上扯。
「呃,上、上上上上上--」她嚇得臉色慘白,連話都說不好了,粉臀兒更是不斷往床邊挪啊挪。
要「上」什麼啊?不會吧,他這麼堅持嗎?
他低咒幾聲,大手一伸,把緹娃拖回大床中央,牢罕抱在懷裡。「笨女人,你還想再摔一次嗎?」
她無法動彈,只能蜷縮著身子,在他懷裡縮成一個小球兒。雖然失去自由,但是那張小嘴仍嘀嘀咕咕,很小聲的碎碎叨念,活像是煩人的小蚊子。
「你在說什麼?」他聽不清楚,不耐煩的追問。
她咕噥了一次,聲音雖然比先前大了一些,但是仍然無法辨認內容。
「大聲一點。」
她又咕噥的念了一次。
「女人,把話說清楚!」他忍無可忍的吼道。
她倒抽一口氣,一臉委屈的重複。「我、我、我不要、呃,跟你--那個那個--」
「不要擔心,你受傷了,我不會對你出手。」至少在她額上的傷痊癒之前,他會克制住想要她的慾望。
緹娃滿臉狐疑,扭過頭來望著他,小心翼翼的求證。「真的嗎?你真的不會對我怎麼樣嗎?」清澈的眼兒望入幽暗的黑眸中,尋求承諾。
他看著那張緊張兮兮的小臉,深吸了一口氣。
「今晚不會。」
狼,不輕易給予信任。
狼,也不輕易給予承諾。一旦給予承諾,就絕不反悔。
得到緩刑的緹娃,立刻鬆了一口氣。她知道他是一諾千金的人,只要得到他的 承諾,她的清白就不會有危險--呃,好吧,至少今晚不會有危險啦!
「唔,那麼,你還抱著我做什麼?」她困惑的問,瞪著環在腰上的鐵臂。既然他今晚決定放過她,那麼就該鬆開手,自動走人才對啊,為啥還賴在床上不走,那雙大手更是圈得緊緊的,抱著她不放?
「我陪著你睡。」關於這一點,他堅持不肯退讓。
睡在一起?!雖然蓋棉被純睡覺,比起被他吃乾抹淨,已經是太好的結果。但是想到要跟一個男人,像兩根湯匙似的貼在一起睡,她仍然全身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