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她的理智和冷靜全到哪兒去了?
「我想跟你談離婚的事。」她很慶幸自己可以用如此平靜的口吻說話。「我相信你應該已經看了我的委託律師寄給你的信。」
「沒有。」他回答得十分乾脆。
「沒有?」她感到不可思議。
「因為我把它們全撕了!」
「你說什麼?」她幾乎要尖叫,「你怎麼可以這麼做?」
難怪律師一直沒收到回音。
「為什麼不可以?」他涼涼的反問。「我高興怎麼做就怎麼做。」
「你……可惡!」
「可惡?」他冷嗤一聲,「我不明白我哪裡可惡?」
「你是故意的。」
「故意什麼?」
「這麼耗著對我們兩人都沒有好處。」她沮喪的靠在椅背上。
「我這幾天也一直很認真地在思考這個問題。」他在她對面的椅子上坐下來。「兩年前你莫名其妙的提出離婚的要求,我常想,如果那時我們生了孩子,或許你就不會胡思亂想了。」
他的話深深地傷了李欣的心,很顯然的,他根本不重視他倆的婚姻,才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李欣感到十分哀傷,他根本不瞭解,失去孩子對她來說有多麼痛苦!
感覺到眼眶一陣灼熱,她拚命地壓抑住即將流出來的淚水。
在駱傑的心中,她懷孕和流產一事,似乎早已隨著時間的過去而淡忘,可對她來說,卻是她永遠也無法忘記的傷痛回憶。
但是,她曾發誓,絕不讓駱傑發現自己被他傷得多重。
「我是來請你簽離婚協議書的。」她的聲音虛弱。
有好一段時間,駱傑只是凝望著李欣,然後,他大笑起來。
「你好像對這件事一直耿耿於懷,是嗎?」
「當然,這件事已經拖了兩年,總該做個了結,況且,我想你也需要自由。」她諷刺道。
「我要自由做什麼?」
「可以讓你跟你所愛的人在一起。」她立即反擊。
「我所愛的人……」他的聲音變得哀傷。
「你快點簽吧!我叫的車子待會兒就會來接我了。」說著,她把離婚協議書拿出來,放到他面前。
「你叫的車子不會來了。」他輕聲說。
「為什麼?」
「因為車子剛剛來過,已經被我叫回去了。」他滿不在乎地道。
李欣大吃一驚,低頭看看手錶……天哪!她居然沒注意到時間……她真是太糊塗了!
「你怎麼可以這麼做?」她憤怒地叫道。
「我當然可以這麼做,因為我還是你的丈夫,不是嗎?」
李欣的胸部由於極度的憤怒而劇烈地起伏著。
駱傑看著她,狂放的笑著,彷彿以激怒她為樂。
「不是嗎?只要我一天沒簽離婚協議書,在法律上,我仍是你的丈夫。」
李欣激動的喘著氣。
在與她分居兩年後,他竟然還敢說她是他的太太?
如果他真的這麼在意這樁婚姻,當初為什麼不懂得珍惜?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不過,我也不想一直這麼拖著。」他鬧鬧地說。
「那你就快簽字呀!」
「我會的。」他灼熱的目光注視著她,「不過,我還要考慮一下。」
「你要考慮多久?」
「一個禮拜吧!」
「好,那我等你一個禮拜。」說著,她把椅子往後一推,站起身來。「你可以跟我的律師聯絡。」
「不。」他雙手抱胸,狀似悠閒地注視著她,「我希望你能暫時留在這裡,這是我唯一的要求。」
李欣整個人像被釘子打住一般,站在原地動也不動。
「我不答應!」
「那我就不考慮簽字。」他的眼神堅定。
「你這是在強人所難!」
「你自己做決定。」他猛然站起來。「我只是希望你留下來一個禮拜,如果一個禮拜就可以讓我簽字,你又有什麼好拒絕的呢?」
「好……不過,你不能反悔!」她咬牙,決定豁出去了。
一個禮拜應該很快就會過去了吧?李欣不安的想。
第六章
李欣萬萬想不到,她和駱傑會再度同處於一個屋簷下。
「好姨每天都會來打掃、做飯,你有什麼需要都可以跟她說。」駱傑說道。
「那……我要睡哪個房間?我覺得頭好疼,想早點休息。」她垂下眼,不想讓他看出她的不安。
在駱傑溫柔的注視下,她只有一個念頭——逃離他!
「你睡我的房間。」
他的回答令李欣差點放聲尖叫。
「我睡你的房間,那你睡哪兒?」她的聲音緊張。
「我可以睡書房。」
他的回答令李欣大大地鬆了口氣。
「其實……我可以睡客房沒關係。」
「這裡沒有客房。」他一副不想再談論這個話題的模樣,「你不必擔心,你在這兒很安全。」
「我才不擔心呢!」
「最好是這樣。」他笑了笑。
但是,事實上,李欣的一顆心七上八下的,十分忐忑不安。
一進房間,她立刻鎖門,沮喪的靠在門板上,閉起雙眼。
這不正是她所盼望的嗎?為了讓駱傑簽下離婚協議書,她才會大老遠的跑來這裡,可是,為什麼當她聽見他答應簽字,她的心情卻變得如此沮喪?
就在此時,門上響起清脆的敲門聲,接著是轉動門把的聲音。
李欣的心霎時湧跳了一拍。
「誰?」
「除了我還會有誰?」門外響起駱傑嘲諷的聲音。
「你……你要做什麼?」她的聲調透著一絲緊張。
「我要拿換洗的衣服。」
李欣急忙打開門,便看見駱傑一臉嘲弄的神情。
「要不然你以為我想做什麼?跟你上床嗎?」
「這個笑話一點也不好笑!」她冷冷的回答。
「你不必鎖門,我說過你很安全的。」他越過她到衣櫃前取出衣服,然後往浴室的方向走去。
「等等,你要在這兒洗澡?」她連忙叫住他。
「這裡只有這間浴室有熱水,天氣這麼冷,你不會希望我生病吧?」他的眼中閃過一道戲謔的光芒。
她能說什麼?
他走到浴室前,突然回過頭,笑看著她。
「浴室的鎖壞了,你應該不會使著我洗澡吧?」
「神經!」她白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