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究竟在考慮什麼?」她問。
「我已經不是從前的駱傑了,我的身家財產可說是--」
「我不會要你一毛錢的!」她的聲音因憤怒而顯得尖銳,原來他是擔心他的家產,被她瓜分,他真是可惡透了!
「即使如此,我也不想讓外界以為我在欺負你。」他諷刺的瞄了她一眼,「總之等我做出最妥善的安排後,我會通知你,現在我不想再談論這個話題了。」
在一個轉彎後,車子駛入商店林立的街道。
「待會兒我要去接莉兒。」駱傑把車停在一間服飾店前。「莉兒去醫院看病,我答應好姨要送她回家,所以,你可以慢慢地逛。」
莉兒——那個對她充滿敵意的女孩。
女人的第六感告訴李欣,莉兒喜歡駱傑。
駱傑把一支手機交到她手中。
「我已經把我的手機號碼設定好了,你買好東西就CAll.我,我再來接你。我是這家店的常客,你只要告訴他們,你是我的太太,他們一定會好好招待你的。」
「謝謝你的好意,不過,我不會這樣做的。」她倔強地說。
她正要推開車門,卻被他阻止了。
「你又想怎樣?」她瞪著他。
好一段時間,駱傑只是微笑著凝視她,突然,他伸手扯下她頭髮上的髮帶。
「這樣好看多了,這讓我想起從前的你。」他有些感慨的說。
「以前的我已經死掉了,現在請你把髮帶還給我!」她朝他伸出手。
「不許你再說這樣的話,否則……」
「否則怎樣?」
「我會讓你後悔說出這樣的話。」他把髮帶放進自己的上衣口袋,「我已經遲到了,我不能讓莉兒等太久。」
李欣下了車,茫然地看著跑車駛離;心中除了憤怒之外,還有些許她不知道的複雜情緒……
看到映在鏡中的短髮的自己,李欣的心情變得極為沉重。
李欣知道自己的行為就像個鬧彆扭的小孩,但是,現在後海已經太遲了。
雖然短髮很容易整理,也很適合她,可是,她知道要不是因為駱傑,她也不會貿然把頭髮剪短。
從美容院裡走出來,她來到剛才駱傑要她去的服飾店前,櫥窗裡陳列了許多樣式高貴、價值不菲的衣服,可是,她並沒有走進去。
因為她根本買不起這麼昂貴的衣服,也不希望駱傑替她付帳,於是,她直直地走向另一間外銷成衣店。
她為自己買了一條牛仔褲和幾件毛衣,以及一件風衣式的外套。
買完後,她並沒有馬上CAll駱傑,因為她想一個人靜下來好好的想一想。
雨勢漸漸地變小,太陽也從厚厚的雲層鑽出來。
駱傑若看到她剪短頭髮,不知會有什麼反應?
唉!她何必在乎他的看法?無論她做什麼,和駱傑都不再有任何關係了。
即使她在心裡對著自己這麼說著,她還是忍不住買了條頭巾,將自己的短髮包起來。
她一個人在街上漫無目的地走著,也忘了注意時間,突然,她的手腕被人粗魯的抓住,令她疼得叫了出來,手上的紙袋也散落在地上。
「你做什麼?」她一見到抓住她手腕的人是駱傑,忍不住火大。
「這句話應該由我來問你才對!」他看起來不比她冷靜,頭髮被風吹亂了,臉上的表情也十分溫怒。「你為什麼不CALL我?」
「我……我還想多逛一會兒。」她吶吶地說。
「那你也該打電話告訴我呀!」他彎腰把散落在地上的紙袋撿起來,「我打電話給你,你也沒接。」
「呃……我可能沒聽見吧!」她把手機放在皮包內,並沒有多加留意。
「我剛才去服飾店找你,店員說沒看到你過去。」他看向裝著衣服的紙袋,「你為什麼不去那家店買衣服?我說過你不必擔心價錢——」
「我喜歡穿一些輕便的衣服,反正我過兩天就要走了。」
駱傑的視線移向她頭上的頭巾,不禁皺起眉心。
「你很喜歡跟我唱反調。」
怕他會扯下她的頭巾,她連忙退開一步。
「我只想做我自己喜歡做的事!」
他歎了口氣,沒再多說什麼。
「可以回去了嗎?」她問。
雨又開始下了。
「先找間餐廳吃飯吧!我肚子餓了,因為莉兒生病,我讓好姨先回去了。」
「莉兒不要緊吧?」雖然她不喜歡莉兒,但是,她的關心是真誠的。
「只是感冒而且。」他說著,便領著她走進轉角的餐廳。
這間名叫城市花園的餐廳佈置得十分溫馨。
「這裡的牛排很好吃。」他一邊做個手勢把服務生叫來,一邊建議道。
「我吃抄拉就可以了。」
「光吃沙拉怎麼吃得飽?」他挑眉。
「我沒有胃口。」
然而,駱傑根本不在意她的反對,還是叫了兩客牛排。
「記得我們結婚的第一個禮拜,你親自做了牛排大餐給我吃。」他臉上帶著微笑地回憶著。
聽見他重提往事,李欣的手不自覺地顫抖了下,她急忙把手中的玻璃杯放在桌上,不料卻用力過猛,粉紅色的飲料濺在她的衣服上。
「我真是笨!」她拿出手帕,懊惱地擦拭著。
「放輕鬆一點,我是你的丈夫,又不是吃人的猛獸。」
「你……你可不可以別亂說話?」他的話讓她的心亂成一團。
「放輕鬆一點,很多人在看著我們。」他神情自若地道。
李欣很訝異他的改變,以前的他並不習慣接受別人的注目,但是,他現在卻能如此坦然的接受。
他真的變了!
「快吃吧!」地催促著。
牛排很香、很可口,令李欣想起自己當年做的牛排。
那時她把牛排煎得像黑炭似的,但是,駱傑卻一點也不嫌棄地全部吃光。
後來,他一整個晚上都鬧胃疼……那時他真的很愛她……
「等吃完飯,我帶你去游車河。」
他的話令她回過神。
「不,我想早點回家休息。」她發現自己意把「回家」兩個字說得如此順口,不禁羞得滿臉通紅。
「好,我們回家。」他沒有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