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李妍應該是在匆忙中,從高速的車中用力將你推出來,你才沒和車子一起跌落山崖,才會被我救起。」冷伯群憶起抱起渾身是血的李熙時還是覺得駭人。
「織田家對不起你……我代秀樹向你道歉……織田家虧欠你……謝謝你十多年來照顧小曦的恩情……」織田慎吾以日本式的跪禮對著冷伯群潸潸淚下。如果當年不是他一時糊塗,十多年的悔恨……怎麼換得回兒子一家呢?他怎麼有臉要織田曦回來呢?當年雖然他不是想逼走李妍……怎麼會這樣!
「織田先生,快起來!」冷伯群一驚,動手要扶起他。這麼剛毅威嚴的老人怎麼會放下身段……他不是來給他難堪的啊!
「爺爺,別這樣……」李熙嚇一跳,自視極高的織田慎吾會向義父做這麼隆重的道歉,他心裡一定也很苦。
三人一起把織田慎吾扶起來,織田廣之看到一直十分堅強的爺爺,聽到當年的事難過的樣子,他的心裡也很悲傷。今晚還是別再多說。本來要當著爺爺的面開口向冷伯群提的婚事及讓小熙認祖歸宗的事還是緩下吧。先把爺爺送進去休息。
「爺爺,別說了,我送你進去休息。」
「少爺,我來就好。」管家巖本先生恭敬地扶過織田慎吾。
☆ ☆ ☆
深夜,織田廣之看見李熙呆坐在房裡,拉起她坐到他懷裡。
「想什麼?小熙,不論你有什麼苦,一定要告訴我,讓我分擔,不要總是把心事放在心裡。我不要你總是一個人痛苦。」摟著她的腰,聞著她身上淡淡薰衣草香味,她依偎在他懷裡,為什麼他還是不能完全讀出她的心思,為什麼每次她的太過冷靜沉默總是加深他的不安……
「沒什麼。爺爺還好嗎?要不要緊?我還是不明白爸爸媽媽為什麼會跌下山谷。我要自己想起來嗎?」聽著織田廣之的心跳聲,她的心不安……現在她的心好亂……她是李熙還是織田曦?那個活潑開朗的織田曦為什麼選擇遺忘?當年在車上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爺爺已經睡了。小熙,不要擔心,什麼都不要再想了,你嫁給我……早點嫁
我好嗎?不管是以織田曦或李熙的身份。我很怕你又要像七歲時我做給你的風箏一樣飛走,飛到我找不到的地方……」織田廣之揉著她柔軟的髮絲,擔心地將心裡的話說出來。
李熙閉上眼睛,不說話,靜靜聽他的聲音。廣之的聲音很溫暖、很好聽,可以安靜她的心,她的手環上他的腰。
「你還記得嗎?我第一次住進你的公寓就是夢見小時候的你,那時我一直夢見你和我道別,越走越遠……不論我怎麼叫你,你都不回頭,我拉不住你,後來我拉住了……很高興把你扳過身,卻是現在的你。我想我們注定要在一起的,小曦,不要因為以前的事困住自己,不要再把我推出你的心門外。」他喃喃說著。
低頭發現懷裡的人已經睡著。呵!他苦笑,又是一個難熬的夜。她的小曦老把他當保母,把他的話當催眠曲,放他一個人讓滿身慾火煎熬,以後跟她求歡前,要記得別淨跟她說話,得先吻得她七葷八素,渾身酥麻,他才不會像現在這樣只能苦笑。
☆ ☆ ☆
早餐桌上,織田慎吾似乎已經平靜許多,精神還不錯;冷伯群看來也不像昨天那麼疲累。織田廣之覺得這是開口跟冷伯群提親的機會。
「冷伯伯,我愛小熙,請你把小曦嫁給我。不管你願不願意讓小熙認祖歸宗,我都要娶小熙。」
「冷賢侄,我沒臉求你讓小熙回到織田家,可是小曦究竟是織田家的唯一骨肉,我求你成全。」織田慎吾哀戚的聲音令人不忍。
「小熙,你的意思呢?不論你願不願意接受織田家的一切,我冷伯群永遠當你是我女兒。你如果真愛這個男人,我又有什麼理由反對?你母親當年離開我時,我
就明白很多事強求不來。」冷伯群感慨地看著眼前美麗的李熙,想起當年的李妍。
「義父,我願意回到織田家,可我還是義父的女兒,還要常常回去看義父。」李熙說著,忍不住掉下淚來,她要跟最疼她的義父分別了嗎?
「冷伯伯,既然這樣,你就留下來主持我們的訂婚宴,別急著走。」織田廣之很高興冷伯群一點也不為難人。
「還叫冷伯伯,該改口叫岳父了。我只是來看看小熙,訂婚宴就不留下來了參加了。我還有事要趕回台灣,等你們結婚,我一定參加。廣之,你要好好愛小熙,我把她交給你了。」冷伯群將李熙的手交給織田廣之,這樣也算代李妍了卻最後的牽掛。他年輕時愛過的人啊,可以真正安息了……
「謝謝你,岳父。我會一輩子疼愛小熙……」織田廣之握著李熙的手,溫柔地看著她。
「親家,織田家隨時歡迎你來看小曦,謝謝你肯讓小曦認祖歸宗。既然你急著走,至少讓我們送你一程。小曦一定很捨不得這麼快又要跟你分開。」織田慎吾露出笑顏,小曦真的好福氣被冷伯群收養。
「對嘛!義父,讓我們送你一程,至少讓我送你去機場……」李熙不捨,義父才來又要走,她至少也要送他一程,爭取多一點和他相處的時光。
「拗不過你這丫頭……」別了!嫁女兒的心情原來是這樣——有點高興,有點擔心,更多的是不捨……
十一章
深夜,結束了訂婚儀式,累了一晚的李熙終於得以卸下一身的裝束,梳洗休息。坐在椅子上,閉上眼,頸項靠在椅背づ,整個頭向後仰……疑問再度浮上心頭。當時發生什麼事,車子會跌下山崖?她想知道……
她感覺織田廣之從浴室出來後,彎身在她上方吹著氣,聞著他剛沐浴完的清爽氣息,再多聽幾聲他夜夜在她耳邊的溫柔耳語,讓她很容易不一會兒又要睡著。現在容易入眠,似在補償過去的被惡夢折磨。但是她腦海中的疑問在她還未被催眠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