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提醒自己,待會兒得問他一下。
她禮貌地敲了一下門。
「進來吧。」裡頭傳來淡冷無波的低沉聲音。
她開門進入,反手關上。
只見言琮謙站在樺木檔案櫃前,正拿著一份檔案夾在翻閱著。
「坐。」頭也不抬地說道,他正專注於公事。
梅樂蒂悄然拉近兩人的距離,看著他低垂的側臉,刀鑿般的英俊臉龐線條分明。
「喂,你很過分喔!」纖蔥玉指戳了他硬邦邦的肩頭一下。
他轉頭一瞥,對上她慍惱的眸子。看她的表情,好像是來找麻煩的。
「如何個過分法?」要編派人,也得有個好理由。
「我上次去香港洽公,結果無功而返,全都是你從中搞鬼,對不對?」這件事她一直覺得莫名其妙,好端端的,一個和他們合作多年的夥伴怎麼會突然翻臉拆伙?她百思不得其解好些日子,終於讓她給想出個所以然來了。
「對。」合上檔案夾,他毫不遲疑地丟出答案,面無半點愧色。
那天接到梅樂蒂的電話之後,他在短短幾個小時之內就透過管道調查出她飛往香港的目的。很巧的是,與她洽談合約的對象正是一位與他熟絡的商場友人,為了不和她分開太多天,也為了報復她爽約的一箭之仇,於是他便利用關係,要友人拒絕簽訂合約,令她無功提早返回。
「為什麼?」這傢伙很可惡,竟使出這等卑劣手段。
「只是個小小的教訓。」她膽敢放他鴿子,就該受教訓。
怒氣爬上美顏,瞪著他毫無愧色的英俊臉龐。
「赴不赴約是我的自由,你無權左右我的行動。」財大勢大就可以欺負人喔?這沒天理嘛!
無權?他不喜歡這個字眼。
他轉身走進辦公桌後方,把檔案夾啪地往桌上一擺,挺拔的身軀陷進皮椅裡,對她展開雙臂說道:「過來。」
「不要。」她會過去才有鬼。俏臉撇開,她故意忽視他那副寬闊胸膛對她的呼喚。
「你過來,我就補償你。」他勾起邪魅的淺笑,討好的話語逸出薄唇。
「如何個補償法?」俏臉移回,視線落定在他身上。
「無條件送給你兩紙合作契約如何?」眼神攝人心魂地一勾,要她快點人懷來。
「嗯,這個嘛……好吧!」她側頭假裝陷入苦思,狀似勉為其難地答應。
他失笑地看著她活靈活現、掩不住得意之情的美眸。
「這麼勉強?」
「是啊,很勉強喔。」她展開迷人笑靨,急切地投入他的懷中。
他的手穿過她的髮絲,扣住她的後腦,另一隻手臂緊緊圈住她纖細的腰身,親吻落向她主動迎合的絕美容顏。
「我們到房間去。」突然從皮椅站起身來,他抱著她大步往後方走去。
連接著他辦公室的另一個小房間是他的專屬休息室,那裡頭有張舒適的水床。
開門、關上、落鎖。
兩人雙雙跌落到床上,一場慾望之旅在這裡狂野地展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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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把手移開——你沒聽見內線的鈴聲一直在響著嗎?」梅樂蒂拍開輕揉著她的大手,似嗔怒又撒嬌地提醒他。
「沒聽見。」電話在響了幾聲沒人接之後,識相地停了。
「你這位大老闆有時間在床上耗,我可沒有。我得趕到餐廳去,中午有個約會遲到不得。」
「和誰有約?」
「『明大』副總裁張聲,你該認識吧?」她閃躲著,得起床著裝了。
「不准去。」不讓她逃,他張口輕咬了一下她的腰。
「喂,別咬人。」她驚跳一下,呼吸倏地抽緊,「我……我和客戶見面,不需要你來批准。」
「那種好色小人,你想跟他正正經經地談生意,想都別想。」張聲是個出了名的老奸巨猾加色鬼。
「不止我一個人,還有我大哥會陪我去。」她當然知道張聲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商場惡人,所以大哥將親自出馬制伏他,「不要再咬了,放我走。讓我大哥等太久,我會死得很難看。」
小手轉而摀住他的嘴,不准他再動口,另一手迅速抓來薄被,遮掩住春光。
吃不到了,也沒看頭了。唉……他洩氣地坐起身來。
言琮謙掰開她細白的手,重新恢復說話的能力:「你怕你大哥?他會動粗?」
「不是怕,是尊重。而且我大哥對我可是疼愛有加,保護我保護得很周全,哪捨得動我一根寒毛?」
她推著他下床,然後自己很快地彎身撿起衣服,飛也似的衝進套房附設的浴室裡。
她得先沖掉一身汗味,還有這頭髮實在亂得可以,也得重新洗過吹整,然後呢還得補補妝——喔,這麼一個大工程,時間不太夠用耶!
言琮謙回身望著她慌張消失在門後的嬌胴,眸色變得幽深莫測。有另一個男人將她保護得很周全……
言琮謙心中掠過一個念頭——找個機會,他想會會那位「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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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嬡想和我解除婚約?她何時對你提出的?」
「昨天晚上。」
「譚老同意了?」
「呃……我正在考慮中。」譚士寶猶豫的聲音從電話中傳來。
「這件事譚老你的確是得慎重考慮、考慮才行,畢竟解除婚約可是非同小可的事。您想想,令嬡若公開她和冷小姐的戀情,譚老您的面子恐怕會沒地方擺,而且按我們簽定的這紙跨國技術合作合約來看,退婚毀約的一方得賠償對方五百萬美金,譚老應該沒忘記吧?」
言琮謙冷漠無波的聲音在豪華氣派的辦公室內盪開,表明他日前還不想解除婚約的態度,因為這可是一樁極具附加價值的婚姻,對他而言,利益永遠都是他的首要考量,其他一切全都是次要。
「我的記性還沒退化,當然記得一清二楚。」譚士寶的口氣明顯不悅,沒想到這年輕人竟然敢威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