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慶,你要去哪?」安日陽跟著黎知慶跑。
他們跑進了咖啡館,黎知慶挑了靠窗的位置坐下;安日陽跟著也坐下來,這才發現一件事。「咦?這就是剛才那扇窗子。」會浮字的那扇窗!
「對,就是這扇窗子。」黎知慶氣憤地拿了一張面紙,擦掉那團霧氣與那行字,而後又對著那扇窗戶猛呵氣。
「知慶,你想幹嘛?」
「不幹嘛!只是想罵回去。」他要復仇。
「你要跟一扇窗戶對罵?」
「不,不是跟窗戶,是跟沉心愛。」黎知慶咬牙切齒地向另一個時空的人宣戰,他食指一伸,在窗戶上寫著——沉心愛,大笨蛋。
沉心愛,大笨蛋!
咦?!怎麼會有這個!
沉心愛才喝了一口啡咖,便發現她剛剛寫的字被人擦掉了,而換上了眼前的這一行。
有沒有搞錯,竟敢罵她是大笨蛋!
好,輸人不輸陣,輸陣就歹看面。沉心愛趕快擦掉那行字,拿出她的口紅,在窗戶上寫下大豬頭三個字。
嘿嘿!看誰比較毒。
「知慶,她罵你大豬頭耶!」安日陽猛在旁邊煽風點火。
黎知慶氣得差點口吐白沫,當場死給沉心愛看,可惜的是,她根本看不到他,所以他還是別死了,免得死了,她還會在另一個空間裡得意囂張,大咧咧的嘲笑他。
可惡的沉心愛!
「日陽。」黎知慶轉頭點名。
安日陽馬上端正坐好,「怎樣?」
「你幫我在窗上呵氣。」黎知慶指著窗子。
「呵氣!為什麼要我做這種事?」做這種事有點蠢耶!
「因為我要寫字,而一邊呵氣一邊寫字,速度不夠快。」
「我可不可以不要?」安日陽想拒絕做這麼愚蠢的事。
「不行。」黎知慶斷然拒絕。「難道你要眼睜睜的看著我被另一個空間的人打敗嗎?這可是關係到我們這個空間的人的尊嚴,你難道要我們輸給沉心愛那個空間的人嗎?」
「有……有那麼嚴重嗎?」
「有,當然有。」黎知慶斬釘截鐵地點頭。
安日陽心知自己是交友不慎,心裡縱使是有千萬分不願意,也只好含著眼淚,對著窗戶呵氣,淨做一些小孩子才做的事。
嗚嗚嗚——他怎麼這麼可憐啊——黎知慶在窗上寫著——你是暴龍、是食蟻獸。
暴龍、食蟻獸!
這就太污辱人了喲!
「你是誰?」沉心愛在窗上寫下疑問句。黎知慶覺得她實在是白癡死了。「居然到現在還在問我是誰,笨死了,我是黎知慶啦!」他快速地邊寫邊嫌安日陽呵氣呵得太慢。「喂!你快一點啦!」
「我嘴巴很酸了耶!」安日陽忍不住抱怨。就在他倆說話的轉眼間,沉心愛又寫下幾個字——黎知慶!你是黎知慶?
「對啦!你這個笨蛋,幹嘛在公共場合寫一些五四三的罵我?」他很氣喔!
「我罵你什麼來了?」
「你罵我大白癡。」黎知慶指證歷歷。
沉心愛嚇了一大跳。「你看到了!」
「廢話,要不然我幹嘛坐在這間咖啡店裡。」他又不愛喝咖啡。
「你在咖啡館裡?」沉心愛轉頭四處找尋。「我怎麼沒看到你的人?」
「廢話,我們處於不同空間,你怎麼可能看得到我?」都跟她說過N遍了。
「可是你看得到我字!」
「那又怎樣?」
「是不怎樣啦!只是,我很好奇事情怎麼會這樣?!」
「事情怎麼會這樣並不重要好嗎?重要的是,你這個瘋婆子幹嘛罵我?」黎知慶一字一劃地刻下他的憤怒,又朝著玻璃,像只噴火龍似的猛噴氣。
「知慶,你冷靜點、冷靜點,別桌的客人全往我們這裡看了。」他們看黎知慶一直在跟一扇玻璃窗生氣,那感覺有點像是個神經病。
「冷靜點、冷靜點。」安日陽不斷的安撫黎知慶。
「你那麼凶幹嘛?」沉心愛用口紅不悅地寫下她的憤怒。「我又不是故意的,而且——我怎麼知道你會看到?」
「我看不到,你也不能寫。」黎知慶衝著玻璃窗大吼。
沉心愛彷彿能感覺到黎知慶的怒氣,那感覺就像黎知慶在她身邊似的。「你坐在哪個位置?」
「你問這麼無聊的問題做什麼?」
「沒有,只是想確定一下。」
「你坐哪個位置,我就坐哪!」
嚇!一看到這個答案,沉心愛嚇得馬上從椅子上彈跳起來。要死了!他們兩個竟然坐在同一個位置上?!
這、這意味著什麼?!
沉心愛兩個眼珠子直直的瞪著剛剛坐的位置,那目光執著得像是要把那個位子燒出兩個大窟窿一樣。
倏地,沉心愛耳根子一熱,馬上拎著包包往外跑。
丟臉、丟臉死了啦——
「嚇!」黎知慶也在同一時間從椅子上彈跳起來。
「怎麼了、怎麼了?」安日陽關心地問。
「我、我、我……跟、跟、跟、跟……沉心愛,剛剛、剛剛……竟然坐在同一張椅子上!」
「然後呢?」安日陽這個神經很大條的人,竟然還問然後呢!
「還問什麼然後啊?你不覺得很奇怪嗎?我們兩個……一個男的、一個女的,我們坐在同一個位置耶!」黎知慶像是天要榻了似的,比手畫腳的直說著了不得的事。
安日陽看了看黎知慶,又看了看那個位置,霍地,他懂了。
沉心愛跟黎知慶雖然是不同空間的人,但一個是男的、一個是女的,坐在同一個位置上,那也就是說,剛才不是沉心愛坐在黎知慶的大腿上;就是黎知慶坐在沉心愛的大腿上……哎喲——那真的很曖昧耶!
安日陽忍不住爆笑出來。
「你還笑、你還笑!」黎知慶老羞成怒,拿著menu拚命的往安日陽腦袋瓜子k。
氣死他了!在這種時候安日陽還笑得出來,這不是在笑話他嗎?可惡的安日陽。「你去死好了。」
沉心愛衝出了咖啡館,突然覺得自己害羞得有些莫名其妙。
奇怪了,她跟黎知慶又不在同一個空間,縱使是坐了同一張椅子,那又怎樣?更何況,她不是一向大而化之,不拘小節的嗎?曾幾何時,她竟變得這麼忸忸怩怩、不幹不脆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