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跛足嬋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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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0 頁

 

  范玥看出他的心意,美麗的臉龐出現一抹淡然的微笑。「我知道你的意思,如果你當我是姊姊,就聽我的話,知道嗎?」

  除了點頭,她還能說什麼?清芷默默的把手伸進袖子裡頭,宛玥看她穿好衣服後,又交代了幾句,便回自己的艙房去了。

  蕭清芷看著姊姊的背影,不自覺地舉起手撫上自己的嘴唇,那冰涼的湖水和展雲熙溫熱唇瓣的感覺,彷彿還真真實實地留在她的唇上,片刻也不曾稍縱。

  她和展雲熙的糾葛,難道是一種永不結束的牽絆嗎?

  懷著各自的心思,這次的湖上泛游之旅,總算是落幕了,這其中除了冷青棠真正樂在其中之外,恐怕其他的人都是各有心思,見山不是山,見水不是水,吃起東西來味如嚼蠟,尤其是展家兄弟和清芷三人,視線更是永無交相的一刻,要不是冷青棠天賦異稟,不以為苦,否則還真難忍得了一時半刻。

  冷青棠那晚雖然沒有出去一探究竟,不過還是從斷斷續續的說話聲中瞭解了大概,可不是他偷聽唷!是他們自己要講那麼大聲的,教他想聽不到都很難,反正是別人的家務事,本來他是不該插手也無法置評的,不過這件事卻關係到展雲熙,嗯,不管好像有點困難,而且心裡會很癢。

  所以啊,他在展雲熙回到自己的房中之後,理所當然,便趨步前往「關心」一下。

  「哇!連門都沒閂上,展兄莫非知道小弟要來,所以才沒馬上就寢嗎?」冷青棠誇張的將門一推,跨進房內,不料迎面而來的,竟是一隻濕得還在滴水的鞋子!

  下意識的蹲下身子,讓那只鞋掉在他的身後,卻還是沒能閃過那鞋子上所掉下來的水滴,好死不死的甩在冷青棠臉上,讓有潔癖的他差點翻臉。

  「喂喂喂!這樣招待你的好兄弟未免太過火了吧?」用袖子抹了抹臉,冷青棠一臉噁心表情。

  「哼!」

  聽到對方一聲冷哼,冷青棠忙把袖子放了下來,本來以為展雲熙會很不屑的乾笑或者是冷嘲熱諷一番,竟然只有一聲「哼」?看見他靠在床柱上,一腳屈膝立在床沿,一腳擱在床下,手擱在膝上玲著一罐酒,根本不甩來人的模樣,教冷青棠不免心下疑惑。

  「有何貴幹?」展雲熙昂首仰了一口酒後,簡潔的丟出四個字,不過事實上他最想說的是「快滾」。

  「那還用說嗎?當然是來向展兄道聲晚安的。」情況很不對唷!看來今天不是好時機,好奇也不能玩掉小命,冷青棠雖然不怕死,但總不會自己找死吧?

  「你什麼時候這麼有禮貌了?」展雲熙瞄了瞄這個不速之客一眼,心下倒是很明白他在打什麼主意。

  「我一向如此啊!」冷青棠依舊是笑得一臉無害,卻向後稍稍地退了一小步,又退了一小步,準備腳底抹油,溜之大吉。

  「既來之,則安之,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沒種了?」這點小把戲可瞞不過展雲熙的眼睛,他突然將酒瓶直直往前一拋,向冷青棠擲去,又道:「留下來陪我喝兩杯罷!」

  這個人的個性還真是反覆無常啊!冷青棠伸手一欄,將酒瓶抄在手上,便生了下來,頗為揶揄的道:「這可是你留我的!」言下之意,就是展大少爺要做好有問必欠答的心理準備。

  「你這是威脅我嗎?」展雲熙真不知他到底是雞婆還是出自一片真誠的關心,怪自己誤交匪類,不過他自個兒也是這類人種,物以類聚,跟他湊在一起的人對八卦消息總是特別有興趣。

  冷青棠見展雲熙的心情經過這些無聊的對話後顯然緩和許多,膽子也就更大了。「這怎麼會是威脅?這是出自小弟一片真誠的關心啊!」

  展雲熙翻翻白眼,他心中已經非常確定冷青棠絕對是雞婆。

  「廢話少說,你到底想知道什麼?」反正當時情況那麼混亂,冷青棠再怎麼裝不知,總還在同一艘船上吧。

  「你不想說的話,我不會勉強你的。」冷青棠反而客氣起來。

  「事無不可對人言,你不用再假仙了。」展雲熙皺皺眉頭,他並不覺得吻了清芷有什麼不對,所難釋懷的,是清芷的態度而已。

  冷青棠一笑,他便是佩服這種乾脆,這種氣度,才會想與之結交,沒想到展雲熙表裡如一,果真不作偽。

  「『事無不可對人言』,說得好,小弟敬你一杯!」他拿起桌上杯子,倒入滿滿一杯酒後,又將酒瓶以內力推送到展雲熙面前,兩人均是一昂首,先乾為敬。

  過了一會兒,展雲熙方才放下酒瓶,苦笑道:「也許就是這分誠實會害了我。」太順從自己的意志了,才會情不自禁,像是欺負了清芷一般。

  「你錯了,也許這分誠實會救了你。」冷青棠微笑說道:「違背自己的心意是很愚蠢的事。」

  「如果傷害到了別人呢?」譬如元熙、譬如父母、譬如清芷?

  「那要看你是做什麼了,我不覺得有錯。」他看得出來展雲熙和蕭清芷間有種奇妙氣氛,像是只要跟他在一起,蕭清芷無形中屬於一個人該有的「喜」「怒」「哀」「樂」,都會更加顯著,光這點就大大超越了與她相敬如賓的展元熙很多,當然,如果蕭清芷的選擇是平淡不起波濤的人生,他也沒話說。

  「果然置身事外就輕鬆很多啊!」展雲熙乾笑兩聲,又舉起酒瓶咕嘟嘟的住口裡倒了些酒。

  「展兄是當局者迷,偏生這些人又是最親的家人,自然會難以決斷。」冷責棠就挺不明瞭這種複雜的情感,自小他便父母雙亡,四處流浪,直到遇見了師父,才有了棲身之所,但師父卻在他藝成不久之後便溘然長逝,所以孑然一身的他,很難感受到所謂家人之間的牽絆。

  「也許吧,如果有人敢像元熙方纔那般質問我,恐怕手都不知被我折斷幾次了。」展雲熙突兀的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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