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如此。」蘭俐璐不禁得意的笑了起來,原先的憂慮一掃而空。「陛下會接納你,完全是看在紫晶手環的分上,只要手環拿下來,那陛下就……」想起海皇重新擁著自己濃情蜜意的樣子,蘭俐璐笑得更開心了。
郁庭的腦海一陣轟然巨響。「你……你說什麼?」波頓並不喜歡自己?他在意的只是自己手上的紫晶手環?
「難道不是嗎?海皇不是為了拿回手環才帶你回水晶宮來?」蘭俐璐咄咄逼人的道。
確實如此,郁庭不得不承認道:「不錯,他就是為了這隻手環,不惜翻覆整艘客船,害我淹死的。」她越想越覺得膽戰心驚,愛之船翻覆的那一幕歷歷在目,那一直是她的夢靨。
到此她不得不承認蘭俐璐說的話是事實,對波頓而言,她的價值在於手上的紫晶手環,拿下它,她就什麼都不是了。
郁庭忍不住的紅了眼眶,努力不讓淚水流出。難得的是她還愛上他,準備交出她的所有,想不到,想不到他……郁庭心碎得不能自己了。
「死!你以為自己已經死了?」蘭俐璐開始同情起她來了,這個傻女孩,怎麼連死跟生都分不清楚呢?
「難道不是嗎?」郁庭堅強的收拾破碎的心,小心的藏好,不讓任何人發現它,再來傷害她一次。現在最重要的是如何對抗波頓的謊言,逃回人間去。
蘭俐璐一陣輕笑,站了起來,走到郁庭的身邊,拉住她的手問道:「你感覺到我的手傳來的氣沒有?它是溫暖的,而且……」她出其不意的捏了郁庭一把,引起郁庭痛叫,說道:「你聽過死人會痛嗎?」
一語驚醒夢中人,她怎麼會忘了電視裡的那一幕呢?上面不是常說死人是沒有感覺的。「可是波頓說那是因為靈魂的關係。」
「就是沒有靈魂才沒有感覺啊!」蘭俐璐譏諷的笑道:「難道你作夢也感覺得到肉體的疼痛嗎?」
郁庭搖搖頭,暗罵自己的愚癡,竟然連是生是死都分不清楚。「如果我不是死了,那又為什麼會在這裡呢?」
「那是拜海皇法力無邊之賜。」蘭俐璐得意的解釋道,一雙美目充滿了崇敬的光芒,可惜這一切在郁庭的眼裡看來,都變得既可笑又愚蠢,因為自己也曾這麼崇拜過波頓,所以她只能保持沉默不予置評。「是他跟這只紫晶手環讓你到這裡來的,波頓是這個海世界的王,統御七海,只要是他想做的事情,沒有辦不到的。」
不想繼續聽她歌頌波頓的能力,郁庭急急的打斷她問道:「那你們呢?你跟伊查還有波兒又是什麼?」他們不是水鬼?那會是什麼呢?
蘭俐璐白她一眼,高傲的道:「少拿我跟那些低等的妖精作比較,我可是妖精界裡的貴族公主。」
妖精?那不是人類說的妖怪嗎?郁庭感到一陣腿軟,原來她一直陷在妖怪窩裡而不自知?怎麼辦?她開始感到驚慌,不知道這些妖怪什麼時候會凶性大發的吃了她。
「那……那我還有回去的希望嗎?」她期求的望著蘭俐璐道。既然知道自己還活著,當然就要想辦法回去了。
郁庭突然這麼問,倒給蘭俐璐問出了一個妙計,蘭俐璐心想:與其將皇妃的寶座讓給她,倒不如叫她跟紫晶手環一起消失掉,如此一來,不但能保住她的地位,也能除掉這個眼中釘。雖然失去寶座很可惜,但從此也沒有人可以坐上它了,這樣也算不得是損失吧!
心下一這麼想,嘴上立刻就說道:「當然可以,只是……」
「只是什麼?」郁庭焦急的問道。
「只是非常危險,回去人間的路上有一座幽靜森林,聽說裡面有專食魂魄的怪獸,很可怕,不知道你有沒有勇氣進去?」
「當然有。」郁庭肯定的道。當她想像著自己漸漸失寵,波頓重新寵幸別的女人,擁抱另一位女子時,郁庭就感到一陣心痛。與其在此忍受失落感、被欺騙,她寧願選擇冒險,起碼那代表著一個機會,一個與親人重聚的機會。
「很好。」蘭俐璐的臉浮起了一抹喜悅笑容。她將郁庭拉到偏僻之處,避開所有的侍衛跟侍女之後,才說出了自己的計畫。
計畫裡包括了如何避開波頓跟侍衛,以及騎海馬逃走的路線圖。「因為時間的關係,我只能約略的告訴你這些而已,至於詳細的路線,你必須等出了水晶宮之後再向旁人詢問。」
「謝謝,這樣就很多了。」雖然明白蘭俐璐的最終動機是為了她自己,但郁庭還是要謝謝她,因為是她告訴自己真相,給了自己一個可以奮鬥的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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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海裡的夜並不寂靜,郁庭獨自一人佇立在紫晶殿外,望著結界外悠遊嬉戲的魚群,一顆心猶如沉在冰泉般寒冷。
她想起白天蘭俐璐說的話,知道自己只是波頓一時的玩具,受傷的心不禁又開始淌血了。她很想說服自己,波頓對她還是有情、有愛。可是一思及她跟他是如何初遇?他又是為何窮追著她不放時,她就難以欺瞞自己,無可否認的,他要她的目的只是為了紫晶手環而已。
手環?郁庭垂目望著自己的右手,外婆交付給她的手環正靜靜的躺在那裡,她把手環交給自己時,是否就臆測到自己的命運,明白外孫女必須為祖先的過錯贖罪。
「在想什麼?是不是想我?」波頓無聲無息的來到郁庭的身後,打斷了她的沉思。
習慣性的,波頓從身後抱住她,要將她拉入懷裡,可是今夜的郁庭並不溫順,她用力掙脫了他的懷抱。「怎麼又醒了?我以為你已經睡熟了。」
波頓不以為然的笑了笑,重新執起她的手,愛憐的親吻道:「沒有你在身邊,再怎樣舒適的床都不足以令我安睡。」
呵!多甜的一張嘴,不知有多少女人被他欺騙、為他心碎?郁庭本想現在就拆穿他的謊言,可是一思及逃亡的計畫,就只有強忍下到口的厭惡之語,強顏歡笑道:「是嗎?那是否要我陪你喝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