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滿十八歲了,為什麼不能借?」剛上高一的雷詠詠愣了幾秒,旋即仰起下巴傲慢的道。
早就跟同學誇下海口的她要是不能借到這些煽情露骨的書籍,一定會被同學恥笑的!
況且這種小事她都做不到,教她拿什麼威信在同學面前呼風喚雨?所以無論如何她一定要借到這些同學們借不到的寫真集和雜誌,奸在她們面前風光風光!
「奸,那麻煩你填寫個人資料辦卡,順便將身份證或學生證讓我核對一下。」覷著模樣年輕、說不定還不滿十八歲的女學生,凌芷萱選擇暫時相信。
「我沒帶!」為了不穿幫,雷詠詠當然不可能拿出任何證件來。
「很抱歉,小美女!本店采刷卡會員制,麻煩請你下次證件帶齊了再來借書。」為了不得罪這位叛逆美少女,凌芷萱輕聲細語的解釋。
「我押五千元在這裡總可以了吧?」啪的一聲,花錢從不眨眼的雷詠詠將五張千元大鈔放在櫃檯。
「不是錢的問題,同學!」凌芷萱微皺眉頭,和顏悅色的她特別強調了少女的身份。「你能來本店消費我當然歡迎之至,但如果你借了不符你年齡的書本,我當然有義務要告知。再說,一個學生不須那麼闊綽的花掉父母給你的零用錢!」
做生意她可是很有原則的,所以才忍不住對叛逆少女說了幾句。
「哪有做生意像你這個醜八怪這麼囉哩囉唆的?」雷詠詠惱羞成怒,小臉也掠過一絲狼狽。 「本小姐就不信有錢會租不到書,醜八怪,你給我記住!」
倨傲的雷詠詠嫌惡地瞪她一眼,才氣急敗壞拿回千元大鈔忿忿離去。
「你!」難堪的凌芷萱咬著唇,刷白了一張臉。
難過的她一直催眠自己,那位少女沒聽進自己的好心勸告是她的損失,所以不須因她的人身攻擊而感到傷心難過,畢竟陌生人的話自己不必放在心上!
她相信總有那麼一天會遇到一個不以貌取人,能懂她、愛她、不嫌棄她缺陷的男人。至於其他不相千之人對她的嫌惡,她應該裝作若無其事才對!
更何況忙碌的她也沒多餘的閒工夫和權利悲傷,這個月的店租及各種開銷遺等著她去煩惱呢!
思及此,凌芷萱強忍不快,笑瞇瞇地為內閱的客人結帳,而這時店門響起一陣悅耳的聲音,她笑吟吟的轉頭招呼——
「歡迎……」
招呼才說一半,凌芷萱便愣愣的看著從未在店內出現的熟悉陌生人,她作夢也沒想到他竟會紆尊降貴來到店裡探望她和母親!
「怎麼?看見爸爸不會打聲招呼?你母親是怎麼教你的?」
才走進租書店,凌上倫瞧了瞧店內儉樸的陳設,覷了怔愣的女兒一眼後便不客氣地開罵,而近日受挫連連的他正好趁此機會,粗聲惡氣的將挫敗發洩在多年不見的私生女身上。
「爸爸……」
瞅著法律和名義上的父親,一時之間凌芷萱也慌了手腳。
但教她最為納悶的是,在多年後的今天,這位和她們母女關係斷得乾乾淨淨的父親會為了什麼事,居然親自造訪她經營的小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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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如凌芷萱所預期,她這位身份尊貴的父親是無事不登三寶殿。
始終對她和母親漠不關心的父親競要她報答父恩,代替姐姐凌芷靈來到雷園這座豪華卻宛若監獄的別墅中作客!
當然,父親沒拿把刀抵住她脖子,他只是輕描淡寫的告訴她們母女,如果不答應,她們所經營的小說漫畫店將會不保,房東也必定在這月底前收回店舖,讓她們母女做不成生意而已。
凌芷萱向來明白賭氣和意氣用事只會讓事情更糟罷了,於是在逼不得已的情況下,她妥協答應了。
一來,她可以擺脫父親賜予姓氏和生命之恩;二來,她也可以保全她和母親唯一的營生店面。
不過在她有了「事父至孝、姐妹情深」的美名之後,得到的卻是孤單一人守著這座如監獄的華宅數日的下場。
這些日子以來,她宛若遺世獨居的可憐老人,和她說話的也只有第一天接她來然後就不見蹤影的司機先生。
不過,幸虧老天除了讓她有個不太漂亮的容貌和不太光彩的身世外,待她還算不薄。隨遇而安的她在這座豪華監獄「服刑」愉快,每日睡到自然醒,不但將自己的生活打理得妥妥當當,還快樂的使用了這座監獄中每項健身美容設施;總之虛活了二十餘個年頭的她,除了有點孤單寂寞外還沒如此愜意過!
這一天,同樣是無聊漫長的秋日午後,凌芷萱孤單享用完自己所料理的簡餐,打算在綠意盎然的庭院漫步一下時,拱狀鐵門卻漸漸開啟,一輛銀色高級房車緩緩的駛進車庫。
而面對這突兀的情形,凌芷萱卻反常的雀躍,因為遺世獨居的她終於見到了生人,哪怕這輛房車裡的是洪水猛獸,她都歡迎之至。
在凌芷萱殷殷期盼下,房車內果然有位少女步出車外朝她走來,但那位少女傲慢的態度卻令人不敢恭維。
「凌芷靈,一個人獨自生活、事必躬親的滋味不錯吧……咦!怎麼是你?」原本倨傲如女王的雷詠詠望見了微笑以對的凌芷萱,詫異得差點忘了合攏小嘴。
聽大哥的秘書說陽明山雷園中住進了一位嬌客,而這位嬌客又是鼎鼎大名黑金立委的干金,因此她刻意纏著大哥帶她來瞧瞧,順便讓她教訓一下這位毀了大哥俊顏的惡毒女人——可出現在這裡的怎麼會是這個醜女?
「是你?你住這裡,小美女?」瞅著曾有一面之緣的少女,凌芷萱高興不已。
「你怎麼會在我家?凌芷靈人呢?」瞪著和她結過樑子的租書店老闆娘,雷詠詠的鄙夷嫌棄表露無遺。
「你還沒回答我的話哦,小美女!」凌芷萱盡量忽略對方臉上的鄙夷之色,人在屋簷下的她不想將氣氛弄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