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只希望妳能快快恢復原來的神采,這麼傷心對妳沒有好處的。」
顧紫茉鼓勵性地淺淺一笑,情傷是需要自己治療的,想通了就會發現沒有了另一個人,一樣可以活得好好的。
「妳看姜明泉會不會後悔?」
顧紫茉老實回答:「可能會,也可能不會。」
「紫茉,妳為什麼這麼坦白?」
「說真話,對妳比較好。」
兩人相視一笑,有苦、有澀、有同情。
孟卿卿鄙夷,輕蔑的看著顧紫茉。
顧紫茉的絕世之姿的確令女人妒忌得要發狂,男人見了她沒有不起綺思和幻想的。
「妳額上的傷復元得不錯嘛。」
「多虧了公孫大叔的外傷藥。」顧紫茉現在並沒有同孟卿卿撕破臉的打算。
「聽丫鬟講妳是因為寫了情詩被裴爺懲罰才受的傷?」孟卿卿冷言冷語地道。
「不是什麼情詩,而且也不是替自己寫的?」
「白居易的長相思怎會不是情詩?妳的膽子未免太大了。」
「裴爺知道那封信是我為誰捉刀的。」她望著孟卿卿,不卑不亢地道。
「以一個冥婚新娘來說,妳是囂張了點。」
「冥婚新娘也有自由的,裴爺並不反對我交朋友。」
孟卿卿頓時啞口無言,提了提氣後才道:「妳倒是大言不慚,還沒進門呢,就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
「孟姐姐言重了。」
「別把我叫老了,何況我也擔當不起。」孟卿卿拔尖的嗓音表露出她的不滿。
「不叫姐姐,那紫茉就不知該如何稱呼孟姑娘了。」
「妳就等著稱我一聲嫂子吧!」
孟卿卿自己就是個美人,可她仍然不服氣眼前這個女人竟然比她美上一分,雖然她不願承認,卻不得不承認。好在,顧紫茉算是死去的二少爺的人了,否則如此妖嬈的女子,她未必敵得過。
「是嗎?」顧紫茉輕笑道。
「妳!」
「我沒有惡意,請孟姑娘別誤會。」
孟卿卿深吸了一口氣。「妳不要太過分,我會告訴裴爺妳的劣行,到時候由爺來收拾妳。」
「孟姑娘誇張了,紫茉沒本事,怎會有什麼劣行?」
「妳沒什麼本事?」孟卿卿冷哼了聲。「我怎麼覺得妳準備衝著我來?」
「怎會?」
「妳不要以為冥婚新娘有什麼了不起的,二少爺在裴家是一個不存在的人,妳得不到半點權利。」
孟卿卿冷酷的話語令她打了個冷顫。
「我不要權利。」
「說得這度清高,妳當真不要任何權利?我告訴妳,裴爺最在乎的就是女人的名節,如果妳覺得自己守不住,就別往這條路上定。」
「啊!」
孟卿卿惡劣地往她身上潑了一桶冷水,這是丫鬟放在她屋裡讓她洗臉洗手用「讓妳清醒清醒。」孟卿卿臨走前撂下這句話。
被她突如其來的行徑嚇住了,顧紫茉怔了一會兒。
一道低沉的男聲響起:「妳沒怎樣吧?」
不是別人,他是裴原。
她抬起眼,「裴爺。」
裴原看向她被水打濕的衣裳,濕透的裙裾和衣衫貼在她的身子上。
他毫不掩飾的目光令她心悸,雙臂緊緊的覆在胸前。
「妳的衣裳全濕了。」他詭譎的目光定定的審視著她。
寒意令她打了個哆嗉,更加顯得楚楚動人、我見猶憐。
「裴爺找我有事嗎?」
「我的事不重要,妳還是先將這身濕衣裳換下吧!」
說完,他轉身離去。
裴原感到自己有點莫名其妙,他竟會對她被水潑濕的身子起了邪念。
為了自己的動心,他感到愕然,一股灼熱的血氣迅速竄過他的四肢百骸。
有股衝動,他想立即壓在她身上,要了她。
該死!
他知道自己不能如此做,她是恆弟未過門的冥婚新娘,而他居然因她而心猿意馬。
那感覺強烈得令他害怕。
這是不能有的情愫,不該發生的混亂。
「裴爺。」
蘇尚言有事向他稟告,這才令裴原回過神。
「說。」
「那個東方昱也參加了今年的斗茶,好像胸有成竹,一副志在必得的模樣。」
「很好啊,有競爭才有進步,對了!查出東方昱和顧紫茉的關係了嗎?」
「他們是青梅竹馬的朋友。」
「除此之外呢?」
他有點急切的想知道他們之間的交情到底好到什麼程度。
「男方似乎很想娶女方做妻子,可惜沒有錢。」
「他不是有百兩黃金嗎?怎會沒有錢?」裴原知道顧紫茉有個貪婪的二娘。
「東方昱那日捧來的百兩黃金是向一個花娘借來的。」
「哦……哪個花娘這麼大方?」
「萬花樓的馬柔柔。」
男人為顧紫茉如此大費周章,他一點也不吃驚,怎能不呢?這麼美的女人,誰不為她心折?
也許他該躲她躲得遠遠的。
她是屬於恆弟的,他對她不能有遐想。
再說,他一向怕束縛,不想被女人拴住。
「馬柔柔肯幫一個男人追求另一個女人,看來也不是尋常女子。」他這麼認為。
「那馬柔柔是萬花樓紅牌,聽說這兩年開始賣笑不賣身,而且她挑客人挑得可緊了。」
「東方昱也是有福之人,能在風塵中交到這樣一位奇女子做朋友。」
裴原不會看不起花街柳巷的鶯鶯燕燕,相反的,他倒覺得婊子重起承諾來,可以是泣鬼神、驚天地的。
「裴爺看事情總是與常人不同。」
「你指的可是我對花街女子的另眼相看?」
蘇尚言點點頭,「爺不同於一般人的想法,尚言不時感到吃驚。」
裴原一笑。「有機會我例想會會那個叫馬柔柔的女子,聽聽她的故事。」
「爺可是好奇?」
「好奇是有的,還有更多的欽佩,皮肉生涯能掙下那麼多銀兩,不容易啊!」
「爺想見馬柔柔,屬下立刻去安排。」蘇尚言的辦事效率一向令人滿意。「以爺的身份,若要順其自然,恐怕不會有機會同那馬柔柔一晤。」
裴原微微一笑。「那就去安排吧,免得坐了華發也見不上她一面。」
「尚言現在就去辦。」
在風塵中打滾的女子,臉上居然沒有一絲滄桑,實屬奇跡,然而這個奇跡就坐在裴原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