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過帳後,向書然將她的手繞過自己的頸項,撐起她的身體,將她扶進車裡送她回家。
上了車後,古悅心反而安靜許多,許久都沒有出聲,向書然以為她睡著了,盡量將車駛得平穩。
「書然,要是我的男朋友是你就好了。」
突然,古悅心發出聲音,讓他握住方向盤的手抖了一下。
「你說什麼?」心跳突然加速起來。
「你這人外在條件不錯,又溫柔體貼,而且又瞭解我,如果我們兩個在一起的話,我又何必這樣尋尋覓覓?」
「那……」那就在一起吧。
「可惜我們兩個不來電,沒有感覺的話,說什麼都是白搭。唉……」
向書然話都還沒有說出口,就被澆了一盆冷水,當場將他原本滿懷期待的心打入谷底。
「不過還好我們之間是純友誼,只有友誼才能長久,要是愛情的話,兩個人分手了,就連朋友都做不成了,所以還是當朋友來得好些,至少可以一直下去。」古悅心朝他笑了笑。
認識這麼久以來,書然始終在她的身邊,每次遇到什麼事情,他總是可以幫她解決,她失戀了,也唯有他在旁邊聽她發發牢騷、安慰她。他瞭解她的喜好,喜歡什麼不喜歡什麼,瞭解她的原則和底限,知道她介意的是什麼,根本不需要她多說,他總是瞭解她的。
「書然,我們一定要做一輩子的好朋友喔!」
「好朋友?對,我們會是一輩子的好朋友。」嘴角泛起一抹苦澀的笑容,他想做的不只是朋友這句話,又該怎麼說出口。「但是悅心……」
他不想再繼續這樣的關係下去,他不想只能在她傷心的時候安慰她,失意的時候陪她喝酒聽她傾訴,他想要牽著她的手,幫她擋去不必要的風雨,一直陪在她身邊……
轉過頭去,發現她不知何時已沉沉睡去,還沒有說完的話,只得再吞回肚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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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早上,古悅心神清氣爽的出現在「願者上鉤」裡,一點也看不出前一晚曾經大醉一場過。
當古悅心準時在早上十點走進店裡時,正在準備開店的店員小春和大德著實被嚇了一跳。
她還記得昨天老闆聽到莫懷山要結婚的消息時,氣得想都沒想,就把一個明朝的青玉花瓶砸碎,然後一句話都沒說就走了。
這半年多來,她苦追他的事情早已人盡皆知,苦追未果就更不是什麼秘密了,昨天看她離開時的憤怒神色,還以為事情不會那麼簡單就過去,可……怎麼也沒有辦法和今天這個精神抖擻來上班的人畫上等號。
「大德,剛剛走進去那個女人,是我們老闆吧?」小春看著古悅心的背影,推推站在她旁邊的大德。
「看起來沒錯啊,可是怎麼會……」大德也是一臉疑惑的樣子。
他們倆都算是這間店的老員工了,雖然對於老闆談戀愛、換男朋友的速度都早已習慣,但見她每次結束掉一段感情,總是得低潮上幾天,從沒像這次一樣恢復得這麼快。
「她不是昨天才失戀?」
「是啊。」
「那怎麼……」
「唉,老闆不愧是老闆,功力越來越厲害了。」
這是兩人摸著頭半天想不出個緣由後,唯一能做出的結論了。
其實,事情不是一直都如他們所想像的那樣——
一大早古悅心頭痛欲裂的醒來,昨晚酒喝得太多,所有宿醉的症狀都出現了,除了頭痛之外,喉嚨也幹得像是快要燒起來,胃也難過極了。
她掙扎著爬起身,打算下床先找點水喝,然後再吞顆胃藥和頭痛藥,反正一個人獨居的她也想不到更好的方法了。
才一打開房門,古悅心就覺得不太一樣。
原本散落在沙發上的衣服整齊折好放在旁邊,桌上一堆雜亂的廣告單、帳單等全部不見了,廚房堆積的碗盤也全洗好了,地板看得出來掃過、拖過,顯得亮閃閃的。
最初的驚訝過後,她笑了笑,知道這一定是向書然的傑作,因為只有他才會那麼有耐性的去打掃,要換做是她,她只會拿起電話找人來做,要她親自動手,大概等太陽打西邊出來才有可能吧。
乾淨的桌上留有一張紙條,上面寫著:「廚房的電鍋裡溫著粥,先吃完粥後再吃旁邊的藥才不會傷胃,另外還有一杯特製的醒酒茶,記得要喝。」
他設想的果然周到,料到她起床後一定會頭痛到想吞止痛藥,但吃藥前又懶得先找東西墊胃,所以預先幫她準備好一切。
古悅心嘗了一口粥,是她習慣且喜歡的味道。向書然總是可以把她的喜好習慣抓得一清二楚,像是她喜歡香菇的香味,卻不喜歡它的口感、絕對不吃蔥等這種小細節,做出來的東西一定合她的胃口。
吃完東西也吞了藥後,她感到舒服多了,身體感覺比較好了以後,心情也跟著好起來。
她向來是個提得起放得下的人,方纔她仔細想了一下,愛情這種事情本來就是勉強不來的,有時候兩個條件相當、又門當戶對的兩個人,並不一定能成為令人羨慕的一對,相反的,就算兩人間天差地別,只要感覺對了,還是會走在一起。
愛情從來就是沒有規則可循的。
她喜歡莫懷山這件事情並沒有錯,也已經付出努力去爭取過自己的感情,雖然最後他選擇的人不是她,但既然認真努力過,也不會有任何遺憾。
更何況,也沒有那種只要付出,對方就一定得回報同等感情的道理,她有權利追求,他當然也有權利拒絕,這不能說是誰辜負了誰,也不能說她的條件就比別人差。
昨天,她為這段感情掉了淚、喝了酒,這樣也就夠了,雖然感情得不到回應總是讓人傷心,但日子還是要過下去,眼光還是得往前看,真正勇敢的人,是能擦乾眼淚後繼續堅強開朗的過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