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太過獨斷與自大,為所欲為的沾取她的甜美,還自以為有良心。
只是他的所作所為,對一個未曾涉及情愛的女孩來說,已經是不得了的傷害,他的確深深傷了她。
他一再告訴自己。心中漾起的不捨只是一種自責,刻意忽略真正的想法。
他必須見到她!
這就是他為何輾轉反側的原因,他必須把話說清楚,他不要見她落寞的樣子,他寧願她張牙舞爪對著他吼。
只是,如果那些吻不是沒有意義,那……又代表什麼?
無暇細思,他必須先見到她。
於是,他疾步住曬藥的長廊走去,這是她的習慣,幾天下來都是這樣。
長廊上仍舊飄著藥香,陽光射入廊道,將白色樑柱照得格外光亮,只是少了那個熟悉的背影。
還沒起床嗎?
昨夜,她也跟他一樣失眠嗎?
空無一人的曬藥長廊,充斥著一股微嗆的味道,那是種不知名的草藥,據說能鎮定神經,讓人情緒穩定。
她是個很稱職的醫師,縱使沒受過正統的醫學訓練,但她還是把村民的健康照顧得很好。
她一向溫和,只不過,卻老是對他失去控制,一雙有生氣的澄眸,讓人幾乎移不開眼,但昨夜她不氣不吼,只是無神的凝視著遠方,那樣的神情讓他不禁感到慌亂。
沉思了許久,陸辰仍沒見到想見的人,他來回走動,不停的左右張望,頭一次感受到什麼叫坐立難安。
終於,廊道上傳來一陣腳步聲,他心急的回眸。
「葉……」才開口,陸辰便啞了聲音,臉上期待的神情瞬間消失。
「陸醫師,早啊。」珍娜微挑眉,清亮的眸裡有著瞭然的神色。
「早。」陸辰吶吶的應聲,黑眸往珍娜身後梭巡著,似乎在等待著誰。
他頓時覺得心房空蕩蕩的,有股淡淡的失望掠過心頭。
「我正打算叫你們吃早飯呢,我去叫王醫師起床,吃完早飯,就帶你們到村落去。」珍娜點了點頭。
「你帶我們去?」陸辰看著若無其事的珍娜,竟無法開口。
「對。」珍娜簡單扼要的回答,沒有解釋的意思。這男人太過內斂,習慣將情緒收在心底,葉緹跟著他,會受苦的。
「珍娜……」陸辰跟上她的腳步,語氣有些急切。
「怎麼了?」珍娜不改臉上的笑容。
「葉緹呢?她為什麼不帶我們去?」陸辰終究還是問出口,想了她一個晚上,此刻見不到她讓他很心慌。
「她到城裡去,過幾天才會回來,她說她想去釐清一些事,至於是什麼事,陸醫生你大概知道。」珍娜乾脆打開天窗說亮話,斂起一貫的笑容。
聞言,陸辰的臉上有著不自在的尷尬。
「你給葉緹幾天時間,讓她想一想,如果她仍決定喜歡你,我不會反對,但如果她決定放下,也請你尊重她。」珍娜以一個母親的心情,對著陸辰警告。
陸辰無言的回視珍娜。
他很想拍胸脯說,保證會尊重葉緹的意見,只是……葉緹若選擇放棄他,將目標轉向王同、甚至是其他男人時,他真能漠視心中那愈來愈高漲的佔有慾嗎?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陸辰心中那所謂的「其他男人」,在幾天後出現。
在他快被莫名的思念與焦躁焚燒之前,葉緹已回到村裡,王同欣喜的奔向前,而陸辰卻只是遠遠的看著她,還有她身後那兩個外國男子。
心裡幾天來積壓的思念,因她的出現而得以抒發,但心中卻被不悅的情緒所佔滿……那兩個男人對她的態度太過熱絡,熱絡得讓他一臉陰沉。
年紀稍大的男人,擁著葉緹的肩膀,時而低頭在她耳邊細語,另一個年紀較輕的男人則安分許多,沒有什麼肢體上的接觸,但卻熱切的看著她。
葉緹的心劇烈的跳動著,雖然表面笑開懷,但黑紗下的身子卻異常緊繃,因為不遠處那道熾熱視線。
她的呼吸亂了,必須強迫自己專注,才能不讓目光游移到另一個男人身上。
她的手仍在發抖,因為重逢的緊張,更因為想起兩人之間不該有的親暱。
那些吻在她心裡烙得很深,讓她怎麼也忘不了。
她用手撫過唇瓣,幾乎能感受到他灼熱的呼吸、以及探索的舌,糾纏著她口中的柔軟,所以她只能躲得遠遠地。
離開了幾天,她以為自己已經可以坦然面對他,但在見到他之後,葉緹就知道自己錯的離譜。
「葉緹,你消失很久了喔。」王同三步並作兩步,來到她面前,一副心急如焚的樣子。
「王大哥,我只是到城裡去幾天,把我老爸架回來。」葉緹指著一旁,攬著她的高大英國男人。
「我叫喬治,是葉緹的爸爸,這是安德魯,我朋友的兒子。」喬治用流利的中文回答,藍眸裡帶著探索,打量眼前的王同——
很和氣的男人,但不像是能讓女兒如逃難似飛奔到他身邊的始作俑者。
幾個村婦湧了上來,一臉熱切的拉著葉緹,七嘴八舌的說著話,還一邊使力將她拉往其中一間茅草屋裡,要她為病人做診斷。
「有醫生處理就好了,我還有其他的事……」葉緹試圖掙脫拉扯,只因為他們正將她拉往陸辰所站的地方。
喬治挑高了眉毛,看著女兒奇怪的反應,便順著方向移開眸光,在不遠處發現另一雙充滿探究的黑眸,喬治隨即明白,那充滿威脅感的男人,就是讓女兒心碎的人。
「安德魯,跟著葉緹一起去。」喬治對一旁的年輕男人說著。
安德魯點頭,隨即跟上去護在葉緹身旁,沒讓陸辰有近身的機會,一直到日落之後……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以往陸辰的表情雖不能稱之為友善,但至少勉強可稱作有禮貌,他未曾像今天一樣,沉著一張臉,半天不發一言。
先後有兩個不知名的男人,把葉緹保護得密不透風,讓他幾乎近不了她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