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我。」板起了臉,她不甘示弱的翻眼瞪他。
「如果你不是那麼的偏執,肯用一點心思觀察,你就會發現我父親和言姨現在過得很幸福。
每個人不都該有追求自己幸福的權利嗎?難道偷偷地躲在暗處舔舐傷口,會比勇敢的走進陽光、釋懷傷痛,要來得好嗎?」
佳儀被問得啞口無言。
「我相信陸叔叔如果天上有知,也一定不會反對這件婚事。」他幫她開了門。
佳儀仍然怔愣著,許久之後,才恍然回神。
「把鑰匙還我。」她冷冷地說。是的,她從來沒有這樣想過。
「不,我還有話要跟你說。」夏罡很堅持。
如果當年她不偷偷跑回台灣,現在她已經是他的妻子了。
「我家不歡迎你。」瞪了他一記,她知道自己搶不過他,索性進屋去,反身就要推上門。
夏罡一抬腳,輕而易舉地抵住了門。「我說有事要和你談。」
「我說過不歡迎你。」她再度重申。
「是關於老奶奶的病情。」捺著性子,他沉聲說。
佳儀身子一顫,昂起頭來望著他。「你知道?」
他居然知道奶奶病了?為什麼?難道他一直關心著她?如果是,又是出於何種心情?
「嗯。」夏罡點了下頭。「不瞞你說,我下午已經去過醫院了。」
佳儀張嘴,想問他為什麼,卻發覺自己根本開不了口。
「讓我進去吧,我們需要好好談談。」他伸手推開了門,進入屋內。
第五章
「我知道你一定不願意讓言姨插手這件事,而我絕對有能力可以幫老奶奶找到世界上最好的心臟科權威來執刀,也可以提供最佳的醫療設備和護理人員。」
陸佳儀望著眼前的男人,莫名地,她就是感到不安。
直覺告訴她,他已經不再是以前那個默默付出、不求回報的夏罡哥了。何況從前的他,不過是個假象,是她一廂情願為他塑造的假象。
「你有什麼條件?」她打斷了他的話,以最直接的方式。
夏罡頓了下,怔怔地望著她。
「如果是要我坦然地接受他們的婚姻,請恕我無法答應。」她的堅決寫在眼裡。
「當然不是……」他猶豫著該不該往下說。「你知道我一直願意給你一切,哪怕是天上的星星。」
佳儀望著他,他的話彷彿又將她帶回到數年前。
不過,在瞭解一切只是他蓄意的戲弄之後,那般甜如蜜糖的話早已沒了滋味,相反的,像是痛苦的嘲諷。
「別忘了你已經是我哥哥了,說這樣的話,容易讓人誤會。」緩緩地,她的嘴角劃開了抹冷嘲的笑。
「該死的,你明知道我不是。」夏罡上前一把拉近她。他恨死了哥哥這兩個字。
「你不是嗎?」她笑著,那笑容讓人感到刺眼。
「你答應過要嫁給我的。」他瞪著她,眸底有著激情。「若不是你該死的偷偷跑回台灣,今年我就會如約娶你。」
她該不該為他的謊言喝采?如果當年她沒見到康馨,或許今日她仍會相信他的話。
「那真是可惜。」推開他,她退了兩步。「我已經有男朋友了。」她的表情看來不像在說謊。
「什麼男朋友?」夏罡的神情驟轉激動。
該死的康竣,怎沒跟他報告這事?
「我已經不是當年那個十六、七歲的小女孩了,交男朋友是很正常的。」她盡量表現出一副成熟老練的模樣。
她的話讓他整顆心猛地一沉。
「你確實變了。」半晌之後,他沉聲說。不過,他並不打算放棄她。
她是他的,永遠。或許現在他得用另一種方式來得到她,但她終究會是他的。而且,他也有把握可以讓她回復到從前那個天真可愛的她。
「變?」佳儀冷哼了一聲。「是人都會變。」而她的改變,卻是他造成的。
「是嗎?」看著她,夏罡的目光驟然變得犀利。「既然是這樣,我想,我們換個方式談,如何?」
只是望著他,佳儀沒多說話。
「你要不要我幫忙?」他是在說關於老奶奶的事。「還是要去求你母親?」他盡量讓自己的聲調聽起來像在談生意。
佳儀咬緊嘴唇,臉色驟轉暗沉。
見她不語,他的心中大抵有了答案。「我決定到台灣來定居。」他說著,走近她。
她揚眼看他,知道他故意沒將話說完。
「這幾年,我在台灣的金融界闖得還不錯。」突然伸來一手,他拉起了她的手。「你知道的,我一直很喜歡你。」暗示性的,他的手指在她的手臂上輕輕地滑動。
如觸電般的感覺,經由膚觸很快地竄至她全身,陸佳儀狠狠地吸了口氣,才壓下欲跳開來的衝動。
「你到底想怎麼樣?」她瞪著他,憤然地。
「我要你。」他說得坦然,不在乎露骨。
「你……」他怎麼能這麼說?她瞠目結舌。「你是我哥哥。」
「你明知道我們之間沒有血緣關係,我也從未視你為妹妹。」他聳肩一笑。
陸佳儀真想一巴掌打掉他臉上的笑。「但是我母親已經是你的新媽媽。」想到兄妹亂倫的字眼,她的全身不禁竄過一陣寒顫。
「你從來不承認的,不是嗎?」他輕輕鬆鬆地拿她的話來堵住她。
「你……」佳儀無法置信,這些話會出自他嘴裡。
「要不要我幫忙?只要你點頭,醫院方面我會安排。」
「你真不要臉!」她氣得雙頰通紅,卻沒有勇氣說不。
「怎樣?」對於她的怒氣,他選擇視而不見。「還是你比較喜歡去求言姨幫忙?」
「你……」佳儀知道他是故意激她的。「我要有期限。」意指兩人在一起的期限。
夏罡的眉心一擰,硬是壓下心頭澎湃的情緒。
「就三年吧。」他隨口說了個數字。
因為他有絕對的把握,可以在一年之內將她拐回西雅圖去,還要生個小孩來補償和她分隔五年的相思之苦。
「三年……」佳儀思考著。
「這已是我的底線。」他痛恨自己竟然得像談生意般的對付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