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衛美畫面無血色,她瞬間舉高右手,用力朝他揮過去。
她的手在半空中被他截住,不巧的是,他竟然一把就抓住她先前在咖啡店裡被紀凱抓到瘀青的手腕,而且他的力道完全不遜於他老弟。
她因劇痛而忍不住的低叫出聲。「啊!」
她瑟縮摻雜著痛苦神情的低叫聲,瞬間引來紀顥懷疑的側目,也讓他被憤怒蒙蔽的心智漸漸的撥雲見日,冷靜、降溫了下來。
他看向她被抓握在半空中的手,然後鬆手,在他還來不及將視線移往別處之前,她手腕處明顯的一圈瘀青已攫住他的目光。
「你手腕上的瘀青是怎麼一回事?」不可能是他剛才抓傷的吧?
她用力的將手抽回,感覺雙眼正被一股水霧迅速的籠罩著,只是不知道這股水霧是來自於剛剛那陣突如其來的劇痛所致,抑或者是他剛那一席傷人的話語。
同時上過他們兄弟倆的床……要比賤……
他,究竟把她當成什麼了?
「你在關心我嗎?像我這樣一個『賤』女人,值得紀大董事長您的關心嗎?」她冷冷的嘲諷,話一說完轉身就走。
她再不走,眼淚就要流下來了。而流淚一向是懦弱的表現,她是堅強的,並不懦弱,所以她不要在他面前落淚。
「美畫。」紀顥立即伸手拉她,不讓她走。
她頭也不回,用力的甩開他的手,繼續往大門走去。
「我看到你和紀凱約會了!」他倏地大聲吼著。
衛美畫停下了腳步,然後緩慢的轉身面對他。
「所以你就認為我腳踏兩條船,認為我接近你是有目的的,認為我天生就是個賤女人,喜歡周旋在男人之間,玩弄你們的感情,看你們兄弟為我而鬩牆?」她沒有任何表情,只是冷冷的盯著他。
他頓時口拙得不知道該說什麼。他可以把那件事說出來嗎?有勇氣可以將它說出來嗎?然後,說出來之後呢?乞求她原諒他剛剛的口不擇言嗎?
見他無話可說,衛美畫再次絕然的轉身要走。
看著她決裂的背影,一陣恐慌襲上心頭,他忍不住的喚她,「等一下,美畫。」
衛美畫這回完全沒理會他的叫聲,繼續朝大門方向走去。
她走得是那麼的決絕,好像這一去,便會永遠從他生命中消失一樣。「我的前未婚妻就是一邊和我討論婚事,一邊爬上我弟弟的床,背叛我的。」他倏地對著她離去的背影低吼道。
她猶如被電到般,猛地驚顫回過身來面對他。
她沉默的瞪著他好半晌,像在消化他所說的話,但是過了一會,她還是覺得不可思議,覺得自己一定是聽錯了。
「你剛剛說什麼?」她小心翼翼的問。
「他們倆背著我上床。」
她眨了眨眼,確定自己這回肯定沒聽錯。他和紀凱……他們兩兄弟不合的傳言竟是真的,不只是真的,背後的原因還如此的嚇人。
「你確定嗎?」她沉默了一會兒才開口。
雖然紀凱的花心與多情是眾所周知的事實,但是他怎麼看都不像是一個會和兄長爭女人的男人,畢竟對他前仆後繼的女人這麼多,實在沒必要為了一個女人鬧到兄弟鬩牆,他應該不是那種人才對。
「我確定嗎?」他自嘲的輕哼一聲。「當你看見一男一女渾身赤裸躺在被窩裡的時候,能不確定嗎?」
她心裡即使隱約覺得有疑點在,但是卻無話可說,他都已經親眼目睹到那不堪的畫面了,不是嗎?可是……
「他們當時都沒說什麼嗎?」
「有沒有說什麼有差嗎?事實都已經擺在眼前了。」他撇唇微笑輕鬆的說,但眼中卻堆聚著怨恨。
「也許這其中有什麼隱情。」她猶豫的看了他一眼才說。
「隱情?」他諷刺的笑出聲來,「一個說她已經不愛我,要解除婚約;另一個則是悶不吭聲的默認一切,這叫有隱情?」
如果真如他所言,紀凱就太混蛋了,他怎麼可以這樣對待自己的親兄弟呢?
但是話說回來,紀顥為了過去不愉快的記憶,連詢問她或聽她解釋的機會都不給,就隨便亂扣一頂大帽子給她,他又好到哪裡去?
原本關心的臉龐在一瞬間冷了下來,她面無表情的看著他。
「我很抱歉知道你曾經有過這麼一段不愉快的過往,但是我不是她,不是那個背叛你、見異思遷的女人,我是衛美畫,請你搞清楚。」她緩慢的說。
紀顧一愣,怔怔的看著她。
「還有,」她繼續又說:「你有親眼看過我和紀凱赤裸躺在被窩裡嗎?要不然你憑什麼說我同時上了你們兄弟倆的床?而且請你搞清楚,我會和你發生關係是誰造成的?是誰喝得酩酊大醉酒後亂性的?是我嗎?你憑什麼說我……說我……」
那麼難聽的字眼她說不出口,只覺得一陣鼻酸,突然哽咽了起來。她沒將話說完,轉身就走。
「美畫。」他急忙伸手拉住她的手臂。
她停下腳步卻沒有回頭。
「對不起。」他沉默了一會兒,才沉沉的開口。
她完全遏制不住自己突然衝出口的哽咽聲,淚水緊接著撲簌簌的倘了下來。
他渾身僵硬的看著不肯將臉面向他的衛美畫,最後終於忍不住伸手將她緊緊的擁進懷中,口中則不斷地對她低語著,「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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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週一片寂靜,但光線卻是明亮的。
衛美畫用力的眨了幾下眼睛,深吸了口氣,意識清明多了。她轉頭看向身邊仍然沉睡的他,嘴角在不知不覺間勾勒出一抹幸福的微笑。
自從上回的誤會之後,她和紀顥的關係便有了很大的改變,從主雇變成了朋友情人。
朋友情人?
沒錯,就是朋友情人,而不是朋友或者情人。
此話怎講?
看著沉睡中的他,她原本洋溢著幸福笑容的臉,慢慢地摻雜進一抹惆悵,笑容也變得有些苦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