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況多兼幾份工作可以把她的時間填得滿滿的,讓她沒有那個精神和力氣再去想其他的人與事。
她渴望把對頌奇的思念推出生命外。
再說,她也想盡快把房子的貸款還完。
這一天晚上,櫻桃拖著疲憊的身子從泡沫紅茶店下班,正想騎車回家,驀然一股暈眩襲上了她。
她差點跌倒,一雙修長的手臂就在這時扶住了她的身子。
「頌奇!」她直覺低語。
「是我。」頌奇略帶憂心地看著她,雙臂堅定地扶著她。
在剎那間,櫻桃還真有舊日情景回到眼前的驚喜,可是當她看清他西裝筆挺的模樣,現實又湧入了她的腦中。
「謝謝你。」她推開他,不願讓他看見自己的脆弱。「你怎麼會在這裡?」
「我特地來找你的。」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兼差?」她掩不住訝異。
頌奇忍不住皺起眉頭,輕責道:「不只是這裡,你一共上三份班,咖啡館、泡沫紅茶店和醫院。難道你以為自己是鐵人嗎?」
「我需要錢。」她故意打量著他,「我不像某人,能夠每天開著一輛騷包跑車來來去去,什麼都不必做。」
騙人!她的本意不是這樣,她明知道他不是那種游手好閒的人!
可是她就是無法跟他和睦相處,她怕自己如果再對他神色和悅些,就會忍不住投入他的懷中痛哭失聲。
頌奇並不明白她的心理,只是覺得這個謎樣的女子充滿了令他悸動的吸引力,讓他怎麼也移轉不開視線。
怪的是,他覺得自己好像已經認識她很久很久了。
「我想幫助你。」他脫口而出。
「怪了,你怎麼翻來覆去都是這一句?」她盯著他,想到過去的一點一滴,既心酸又甜蜜。
儘管他已經忘了她,忘了兩人之間的點點滴滴,可是他畢竟是他,善良本性未改。
想到這裡,她的心軟化許多,眼神也放柔了。
「我經常對你說我想幫助你嗎?」他一怔。
「不,沒有,我只是……」她撫撫額頭,淺淺地一笑,「昏了頭了。」
「我送你回去休息。」他緊盯著她。
「不了,我必須把車子騎回去。」她婉謝。
頌奇看著她憔悴瘦削的模樣,二話不說就將她攔腰抱起來。
櫻桃嚇了一跳,緊緊揪著他的衣袖叫道:「你要幹嘛?」
「送你回去。」他大踏步往跑車走去。
櫻桃瞪大眼睛,「喂喂,你趕快把我放下來,要不然我要叫了!」
「儘管叫,歡迎。」他不為所動,打開車門,把她塞進駕駛座旁。
櫻桃瞠目結舌再說不出話來,直到他坐入了駕駛座,發動車子駛上了街道,她才叫了出來。
「你這是綁架!」
他壓根和她認識的那個溫柔爾雅體貼的呂頌奇不一樣!
「你這個烏龜王八蛋,你要把我載到哪裡去?明天我還要上班,我沒有車子,我……」她亂七八糟的叫著。
「閉嘴!」他一點兒也不憐香惜玉,濃眉蹙得死緊。「我只是避免你累死在馬路上。」
「你太過分了!載我去警察局,我要告你!」她氣瘋了,「罪名是拐帶少女綁架護士!」
「隨便你要告我誘拐兒童,或是採花大盜也行。」他語氣堅定,「不過我還是要把你送回去。」
「送回去?誰知道你是不是故意把我載到山上加以非禮。」她氣唬唬地叫嚷。
「我還用得著非禮女孩子嗎?只要我勾勾手指頭,一卡車的女孩子就會跟過來了。」他別了她一眼,「你信不信?」
「信,反正你本來就是一隻淫火蟲。」她恨得牙癢癢的。
淫火蟲?!
頌奇一怔,驀然放聲大笑。
「老天!你真是太有趣了。」
「你有毛病啊!我是在罵你她。」她依舊不給好臉色。
他笑容溫暖,「奇怪,就算被你罵,我也覺得很快樂。」
櫻桃索性癱躺在柔軟舒服的牛皮座椅內,扁著嘴瞪他,「有什麼稀奇,搞不好你本來就欠罵。」
「你是第一個對我這麼凶的女孩。」他還是笑吟吟的。
「下次皮癢可以直接告訴我,我會不吝口水痛罵你一頓。」她哼道。
他笑得更開心了。
不過他的笑容還是有強大的傳染力,櫻桃本來是皺眉扁嘴,漸漸也忍不住跟著漾開一絲笑意。
「豬頭,被罵還這麼高興。」她小小聲道。
他眼神溫柔地看著她,「我們真的只見過幾次面而已嗎?」
「當然。」她轉移話題,「你怎麼知道我在哪裡兼差?」
「我讓人去調查的。︺
「你吃飽撐著啊?沒事教人調查我做什麼?」她不解。
頌奇大手穩健地掌控著方向盤,眼眸中卻閃過一抹迷惘,「我也不知道;只覺得很想認識你。」
難道他們的緣分還沒有盡?她暗暗自問,心底說不出究竟是何滋味。
她的愛人忘了她,可是又很想認識她,說出來真是荒謬絕倫。
事實上從事情發生到現在,她的日子就沒有正常過。
櫻桃搖了搖頭,苦笑。
頌奇則是雙眸盯著前方,偶爾關懷地回過頭來看她幾眼。
「很晚了,你明天還要上班,這樣不會太累嗎?」他關心地問。
櫻桃軟倒在牛皮椅上,舒服地打了個呵欠,睡眼朦朧。「累才好,累就不會想起很多事情……」
「想起什麼?」他一回頭,卻見到她已經睡著了。
頌奇心底泛起一陣奇異的柔情,澎湃激盪著他全身的神經末梢。
他好想珍而重之的,好好將她捧在手心上疼愛……
夜,越發深沉,車子緩緩滑行在大馬路上,閃亮的燈火映出一片璀璨迷離的色彩。
第八章
櫻桃眉頭陡然緊緊蹙起——夢境中的閃電亮晃晃地劈來,頌奇朝著她狂奔而來,卻又被那道閃電阻住了……她拚命的叫著、哭著,拍打著那觸痛掌心的閃電,可是閃電依舊無情地讓他一點一點消失了。
「不!」她驚惶地叫出聲,突然醒了過來。
窗外陽光明亮地灑落床前,溫暖了一床的棉被。
卻沒有辦法溫暖她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