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語庭憤怒地一甩頭,逕自開車門下車,重重地把車門摔上,往反方向走。
然而,當她在路旁走了一會兒後,方才想要搭便車的那股衝動已經消失了一半,但是不服輸的個性又教她勉強挺起胸膛來越過馬路。
說真的,她可不想讓他以為自己只是個會嚷叫的紙老虎。可是她真的沒有足夠的勇氣向其他陌生人要求搭便車。如果是在國外那還沒關係,可是在治安這麼壞的台灣,她真是沒有勇氣。
第三章
「上來吧!」
屈語庭回頭一看,發現杜司岑竟倒開著車子跟著她。有一瞬間,她幾乎要軟化下來,可是頑強的自尊心仍然控制著她的行動,於是她繼續往前走。
「你心理願不願意上來是一回事,要緊的是先上來再說,這條省道上來來往往的全是些沙石車、水泥車,很危險的。」杜司岑的聲音清楚地傳了過來。
屈語庭沒有理他,只是回頭張望路的另一端。忽然她聽見杜司岑打開車門的聲音,她趕忙邁開步伐急急向前走,然而即使她的動作再快,也快不過杜司岑。
「你是我所見過最惹人生氣的女人了。」他的聲音突地在她的身後響起。接著他伸出,只手硬拖住她的身子,「不過,有的是時間讓你冷靜,現在先跟我回車上去。」
「別碰我!」
杜司岑含含糊糊地嘀咕了兩句,忽然把她整個人扛在肩膀上,任她又踢又叫的,硬是把她扛到汽車旁邊。
「你混蛋!」她叫罵著,憤怒的拳頭像雨點般打在他的背上。「放我下來!」
不管她的叫罵,他將她塞進了汽車前座,自己也跟著坐了進去。他臉上的表情讓屈語庭嚇了一跳,一陣刺骨的寒意順著背涼過她全身。
「如果你已經耍夠這種嬌生慣養、沒有禮貌的舉止,我們可以繼續上路了。」杜司岑表情冷峻地道。
屈語庭伸手去開車門。才發現門已經上了鎖。
「讓我出去!」她狂亂地叫著,回過頭瞪著杜司岑。「如果你不把門打開來,我可要喊救命了。
「請便!」
屈語庭想也不想便揮手拍了杜司岑一巴掌,而她萬萬沒有想到他居然很冷靜的抬手也回她一耳光,她驚愕地叫了出來。
「你這渾蛋!」她氣得差點說不出話來,是誰說男人不打女人的,該死的小說全都是騙人的。
「好痛!」她抬起一隻手撫著自己灼熱的臉頰,實在無法相信他真的敢打她。
「痛是應該的。」杜司岑泰然自若地答道,聲音冷得像冰。
「我恨你。」她喃喃地說。
杜司岑無所謂地聳聳肩。「至少恨是一種十分正常的反應,表示你對我不再是什麼感覺都沒有。」
屈語庭握緊拳頭,用力朝他那張可惡又傲慢的嘴巴打過去,可是拳頭才揮到、半截被他的手抓住。
「噢!不行。」杜司岑的聲音出奇的柔和,手上的力道漸漸增加,把她的身體朝著他拉過去,直到兩張臉幾乎就要靠在一起,然後他的唇輕輕地、徐徐地壓在她的唇上。
屈語庭根本沒有辦法阻止他,就連那一聲尚未出口的喊叫也在他的深吻之下消失在她的喉嚨裡。 他的吻深深地掠進她的心房,完全擄獲了她。屈語庭的身子不由得戰慄起來,她害怕自己會在這種飄渺的感覺中沉迷,從來沒有一個男人能夠使她如此真切地感受到男性懾人的力量。
最後,杜司岑先抬起頭。而屈語庭的唇則微微地顫抖著,驚懼的情緒流露在眼眸中。
「看著我!」杜司岑唐突地命令道,他的聲音低啞,恐怕任何人都不敢違抗。但她的頭卻仍然低垂著,杜司岑的眼光黯淡下來,不發一言地伸手輕撫她的臉,強迫她把頭抬起來。
屈語庭鼓起好大的勇氣才敢抬起頭來迎視他的目光;再花更多的力氣才勉強擠出一句反抗的話語。「你的意思是我該對你表示感激羅?我看你去死吧!」什麼嘛,偷走了她的初吻還這麼霸道。
「別逞一時口舌之快,你這種衝動的個性有一天會讓你吃虧。」
「你什麼意思?」她的眼神犀利地掃向他。
「這麼容易就被激怒,我看哪天要是有人拿個戒指給你套上、逼你結婚,你恐怕還搞不清楚是什麼情況。」
「你當我白癡啊!」
停了好一會兒,杜司岑才接著說:「我想你是個聰明的女孩,應該能明白我話中的意思。」他看了下照後鏡,輕鬆地再次將車子開上道路。
屈語庭挖空心思,想要找出一些能夠使杜司岑有禮貌點的話題,可是一想到得和他耗上一整天,就不由得「氣」由心生,哪還有什麼話可以說。不過換句話說,如果她不跟他講話的話,他自己一個人就沒戲唱了。這個主意拿定之後,她便開始轉頭欣賞車窗外的景致。
沒多久,呈現在她眼前的是一望無際的蔚藍海洋,在地平線的盡頭,海與天原是不可分的。鹿港雖沒有其他海岸的景觀,但是光想到可以站在那片沙灘上,就令人覺得興奮。可能是因為離開了市區的喧鬧,來到古老的鹿港小鎮,她整個人也跟著放鬆下來。
她和杜司岑從第一家小攤子逛起,直到最後一家都不放過,雖然沒有每一家吃、每一家買,但一定都會駐足參觀。之後他們又來到鹿港有名的天後宮拜拜,差不多把整個小鎮都逛完後,他們才開車往海邊駛去。
儘管今天自己不是自願出來的,但是屈語庭不得不承認杜司岑確實是一位很好的玩伴。一整天下來,他都放任她隨性的玩,直到她玩累、想休息時他才會拉著她回車內休息。
一直到他們回到台中時,她仍不敢相信自己竟會玩得如此開心,而這一切都要感謝眼前的人——杜司岑。
* * *
「小語,你該不會打算穿這身衣服出去吧!」屈語辰不敢置信地詢問,臉上也漸漸堆滿狐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