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不行,這種事怎麼會發生呢?她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喜歡上他的,她怎麼一點都想不起來?尤其,她為什麼會喜歡上像他這樣的花花公子呢?
愛一個人是沒有任何道理或理由的。
她心裡突然浮現這句話,而她卻只想破口大罵這句話到底是哪個見鬼的人說的?
算了,往事已矣,來者可追。她現在當務之急就是離他愈遠愈好。
「我走了。」想罷,她迅速丟下這句話,轉身就走。
「等一下,美夕。」他叫住她,「走之前可不可以麻煩你先幫我到櫃檯辦個住院手續?」他請求的說。
「醫生說你要住院?」衛美夕在最短的時間內轉身跑回他床邊。
「嗯。」他扯唇露出一抹苦笑。
「你傷得這麼嚴重嗎?」她懷疑的看著他全身上下唯一的傷處,試探的問。
「醫生說我有輕微的顱內出血,必須留院觀察。如果沒什麼大礙,明天就可以出院,但是如果傷處繼續流血或者血塊壓迫到神經的話,可能就要動手術。不過我想應該沒事吧,你只要幫我辦個住院手續,我一個人留在醫院住到明天沒關係。」
「你的家人呢?你不打算通知他們嗎?」她眉頭緊蹙的問。
「只是小傷不礙事。」
「小傷會需要扯到住院、動手術嗎?」她有些生氣的問,「更何況你住院時的三餐怎麼辦?你打算要吃空氣嗎?」
「這些我自會想辦法,你別擔心。倒是你一晚沒睡,快點去幫我辦完手續,早點回家休息。」他關心的說。
衛美夕蹙著眉瞪他,他是存心引發她的惻隱之心是不是?即使只是普通朋友,她也不可能將他一個人丟下不管,更何況她還喜歡著他。
「把你家裡的電話給我。」她朝他伸出手。
「你要做什麼?」
「你不打我打。」
紀凱沉默的看了她一會兒。「你打了也沒用。」他緩緩開口。
「為什麼?」
「因為我父母早就死了,而在這世上我唯一的親人我大哥,卻一點也不想看到我這個弟弟,所以你打了也沒用,因為不會有人來的。」他臉上掛著微笑,眼神卻轉為陰鬱。
衛美夕沒有說話,胸口突然有種緊繃的感覺,因為她從來不曾看過這樣的他,陰鬱、無奈與痛苦。
「你哥為什麼不想看到你?」她不自覺的輕聲問道。
他看了她一眼,緩緩地扯動嘴角露出一抹自嘲的微笑,「因為我搶了他的未婚妻。」
第八章
睡不著!
即使身體累得好像隨時會昏倒一樣,但是平躺在床上的衛美夕卻怎麼樣都睡不著,腦中不斷地重複著紀凱在醫院所說的那句話──因為我搶了他的未婚妻。
她用力的睜開眼睛,頭痛欲裂的將目光掃向書桌上的時鐘,看到此刻的時間是下午三點。
自她從醫院回來到現在都已經過了四個小時,也就是說她在床上翻滾了四個鐘頭,結果真正睡著的時間連十分鐘都不到,這種想睡卻又睡不著的感覺根本就是酷刑。
天啊,她的頭好痛,腦袋一片混亂,她真的好想睡,但是更想知道的是──他的話到底是真是假?
他真的搶了他大哥的未婚妻嗎?他為什麼要這麼做?一定有什麼原因吧?因為他在說那句話時,她看見他臉上露出的不是懊惱、懊悔,或是任何悔不當初的痛苦表情,而是一種自嘲、無奈卻堅定不移的神情。
她相信這件事一定有內情,因為紀凱再怎麼花心,也絕對不可能找自己親兄弟的未婚妻下手,就像他從不沾惹公司裡的員工一樣,她相信他是個有原則的人。
算了,反正睡也睡不著,而且滿腦子都是這件事,與其在這邊胡思亂想,不如去找他問個清楚,順便帶些東西去給他吃,免得他還沒出院,人就先餓死在醫院的病床上。
想罷,她立刻翻身下床著衣,此時,家裡的電話響了起來。
「喂?」
「我吵到你睡覺了嗎?」
是二姊。
「沒,我已經起床了。二姊,你在哪兒?」
「我在一個朋友家。」
「朋友?惠君那裡嗎?」李惠君是衛美晝高中時期的死黨,畢業後兩人的交往卻始終沒淡過。
「不,我在另一個朋友家,你不認識的。」
「喔。」
「美夕,我今晚不回去了,晚餐你自己找東西吃,還有,晚上睡覺的時候記得要把門窗鎖好。美夜和朋友到關島玩,明天就會回來了,她沒帶大門鑰匙出去,所以回家的時候會先打電話,你今天晚上就早點睡,免得明天才剛睡就被電話吵醒,知道嗎?」
「知道了。」
「那就這樣了,你若有事找我打我手機。」
「好,拜。」
收了線,衛美夕興奮得差點沒歡呼出聲,真是太好了,二姊晚上不回來,那麼不管她待會兒出去多久,或者多晚才回來,都不必擔心回家後要受二姊的審問了。
換好衣服抓起背包,她毫無後顧之憂的出門去,途中她買了兩份餐點帶去醫院。
來到他病房門前,她先敲門之後才推門而入。
單人病房內一片空蕩蕩的,放眼望去沒有任何一件私人物品,甚至於連一包衛生紙或一個紙杯都沒有,有的只是一袋由醫院提供的基本清潔用品,而它正孤零零的躺在五斗櫃上,連拆封都沒有。
紀凱躺在病床上,靜靜地一動也不動,孤獨、寂寞的樣子讓她有種鼻酸的感覺。
他真是太狡猾了,竟選在她剛剛決定要遠離他的這個時候,讓她發現他這令人心疼的一面,這樣叫她如何丟下他不管?他實在是太可惡了!
有些生氣,她故意將病房門關得砰然有聲,吵醒他。
「你怎麼來了?」紀凱睜開雙眼,在看到她時訝然的問道。
她沒有回答,逕自走到五斗櫃前,動手將她帶來的兩客餐點拿出來,然後將其中一份打開包裝遞給他。
「喏,吃飯。」
「謝謝。」他微笑的從病床上坐起身,伸手接過她遞來的食物張口就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