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機可趁。袁颽迅速傾身,又從她唇上竊得一吻。
「喂,你──」她作勢要打他,怎知卻被他接下來的答話嚇得呆若木雞。
「這是我父親的家,身為他兒子的我當然就算不上是什麼來賓了。」他扯唇微笑,但是笑意並沒有到達他眼中。
尹勝楠沒注意那麼多,她現在滿腦子只剩下一件事。
「這是你家?」她瞠大眼問。
「我父親家,我很早以前就已經不住在這兒了。」他糾正她。
「意思還不是一樣!」她倏然大叫,「我要回家!」
「為什麼?」他微笑,眼中有抹不懷好意。
「沒有為什麼,我要回家!」她現在的樣子看起來就是個刁蠻千金,毫不講理。
袁颽臉上的微笑擴大,終於笑出聲來。
「別這麼敏感,我今天不是要帶你見公婆,即使是,你又不醜有什麼好緊張的?」他揶揄的笑說。
沒理他的挪褕,尹勝楠懷疑的盯著他。
「今天晚上這裡真有宴會?」她問。
「以人格發誓。」袁颽舉起手,像童子軍般的發誓。
「你根本就沒人格!」雖是這樣說,尹勝楠可以感覺到自己鬆了一口氣。「今天這場宴會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待會兒進去之後你就知道了。」他說完率先下車,然後繞到她這邊為她開門。
「這該不會是一個家庭式的聚會吧?」她仍覺得有些不安,總覺得她不應出現在這裡。
「不是,如果你待會兒發現是的話,你儘管轉身走,我不會攔你。」他誠懇的保證。
難得看到他露出如此認真而誠懇的表情,尹勝楠決定相信他一次。她在他的攙扶中下了車。他自然而然的將她的手放進自己的臂彎裡,而她也不覺得奇怪。
兩人踏著月光,緩緩地朝宴會大廳的方向走去,拉長的背影上有種讓人無法介入的美滿戚覺。
※ ※ ※
「袁颽,生日快樂。」
「袁大哥,生日快樂。」
「生日快樂。」
從他們踏入大廳的那一刻起,「生日快樂」這四個字便不間斷地從他們耳邊響起,於是尹勝楠終於知道,今天這個宴會是袁颽的慶生會。
「今天是你生日?」趁著沒人在身邊的時候,她不悅的皺眉問他。
「對。你要送我什麼生日禮物?」他側頭凝視著她,微笑著。
「你事先又沒跟我說,況且你生日關我什麼事?」尹勝楠露出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這麼無情,好歹我平日待你不錯,上司生日,做為下屬的你多少也要有一點表示吧。」
「你事先又沒告訴我,我什麼都沒準備,你要我怎麼表示?」她瞪眼。
「還不簡單,給我一個吻就夠了。」說完,他立刻將臉湊近她。
「既然如此,禮物剛剛在車上已經給過你了。」尹勝楠毫不客氣的一把將他的臉給推開。
「那不算數,我要的是一個熱吻,一個至少五分鐘,要用到舌頭那種熱吻。」
尹勝楠臉頰倏然漲紅。「你作夢!」她叫道。
「唉,別這麼小氣嘛,只跟你要一個吻而已,大不了你生日的時候,我再回送一個吻還你,而且免費加長一倍的時間喔。」他靠向她,笑得一副欠揍樣。
「你!」
「袁颽,你什麼時候到的,怎麼沒跟我說一聲?」突然一個聲音插入。
尹勝樁沒有轉頭看向來人,因為袁颽臉上迅速改變的表情已吸引住她全部的目光。她從沒見過他露出如此冷漠的神情。
他直起身,然後轉身。
「爸。」
他的稱呼讓她瞬間轉頭看向來人,來人竟是他父親!
「這位小姐是?」他的目光忽然對準了她。
「我的特別助理。」袁颽回答。
尹勝楠胸口一涼,整個人彷彿被人用冰水從頭兜下,淋了一身一樣。
特別助理?
也對,她的確是他的特別助理,他說的並沒有錯,她只是他的特別助理而已,但是為何她胸口有種緊繃的幾乎要喘不過氣來的感覺?剛剛那胸口一涼的冷顫感又是從何而來?
不敢再想,她扯扯唇,露出一個客氣而且顯得有些僵硬的微笑,開口。
「袁總,你們聊,我到那邊走走。」她轉身走,卻被他阻止。
「不必,你站在這裡就可以了。」袁颽道,「我不希望待會兒還要花時間找人。」
優秀的助理是不會違逆上司的。
「是。」她順從的回答,然後退後幾步,安安靜靜地站在離他們父子幾步遠的地方,等待著接下來的命令。
看著她的一舉一動,袁敬煥終於確定她真的只是一個聽命行事的助理而已。
「在自己的生日宴會上還要工作?」他看著兒子問。否則帶助理來幹麼?
「有備無患,而我的預感也果然沒錯,這裡聚集了一堆平日難得一見的企業大老,活像一場有陰謀的鴻門宴似的。」袁颽說。
「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袁敬煥怒問。
袁颽聳聳肩,不置可否。
「我辛苦為你舉辦這場慶生會,而你就只會用這種反應來回報我?」
「抱歉,謝謝您替我辦了這場慶生會。」他冷淡的說,就像在背草稿,毫無誠意。
「你……」袁敬煥氣得險些說不出話來。「你一定要這種冷淡的態度對我嗎?我是你爸爸!」他生氣的說。
「我當然知道您是我爸爸,就像知道這些年您是如何對待媽媽一樣,這些事實是改變不了,即使想忘也忘不了。」袁颽目光深沉的看著他,緩慢地說。
袁敬煥臉色倏然大變,這是唯一讓他無法跟兒子大聲說話的原因,也是造成他們父子今日形同陌路的原因。兒子為了他母親而恨他,而他卻完全無力改變這一切,這是他人生中最大的悲哀。
「你去看你母親吧,看完之後記得下來切蛋糕,畢竟大家都是為你而來的。」說完,他轉身走,來去之間像是突然老了十歲一樣。
「你恨他,為什麼?」一待袁敬煥離去,尹勝楠立刻忍不住的衝口問道。
本來她沒想要聽他們對話的,誰知道袁颽冷淡的聲音和他父親暴跳如雷的嗓音卻完全不受控制的往她耳裡鑽,讓她想不聽都難,然後結果就成了現在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