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美娜搖搖頭
「你不想談.是不是?」吉米聳一聳肩膀.「那就算了!我並不是很愛發掘人家的隱私.保留你的故事吧,也許將來賣給時報週刊更有價值。」
「你為什麼嘲笑我?」羅美娜問他。
吉米想一想,注視她的臉一會,「我不知道.也許是因為我吃醋吧……我有一點喜歡你。」他說,又不太正經的笑了起來。「不過你放心.只是有一點。我對女人還是沒有太多興趣。」
他轉過身去,開始在小几上弄一些白色粉末。他先抽掉半個香煙濾嘴,再把那些粉末在小几上彈散到香煙裡,點上火,貪婪的吸了一口。他那青白的臉孔,在吸入這一口煙霧後,稍稍綻出些許興奮的光彩。
「那是嗎啡嗎?」羅美娜問。
吉米點點頭。「高純度海洛因。」
「你吸毒很久了?」
「十六歲開始。」
「感覺如何?」
「很好。」吉米說:「下地獄的好!」
「那是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它會使你下地獄,但是只要有了這玩意,即使在地獄也無不好.它會讓你連撒旦和地獄都愛上!到了這種地步,還有什麼是不好的?」
「給我吸一口!」
吉米皺皺眉。「你也想下地獄?」
「一口就會下地獄嗎?」羅美娜質疑的眼色。
「—口當然是不會,不過很多人下地獄都因為這一口。人總是把自己的能力和聰明高估過頭.最後就像這樣——在地獄中做樂。」
「為什麼你不戒掉?」
「殺了我嗎?」
「什麼!」
「我說,殺了我吧!我已經無可救藥了,而且到了這步田地,我也不打算救自己。我真是愛死這玩意。」他說,又貪婪的吸上一口。他已經完全得到滿足了,蒼白的面頰肌肉也鬆緩了下來.他的眼光忽然變得專注,還閃耀著一點星光。他把剩下的煙蒂弄熄,轉過臉來說:「你餓了嗎?我可以弄點消夜給你吃。」
羅美娜搖搖頭。「我不想吃消夜。你可以跟我做愛嗎?我會付你錢的,跟別人一樣多的錢——或者更多。」
「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吉米問她。
「美娜.」羅美娜的眼中蘊著一份悲愴。「跟我做愛,吉米!請你跟我做愛。」
「美娜?」
吉米點點頭,站起來,將她極端受苦的小臉蛋,捧在手心中,低下臉來親吻她的唇.「我會跟你做愛,因為那是我的工作……」
第七章
筒士川打電話過來的時候,方迪就在客廳裡.電話是福伯接的,方迪正倚在落地窗的門邊,看著外面的庭院。那一陣雨把庭內的花草樹木都打濕了。雨水斜斜的流到游泳池畔和池水裡.逆著光高的園燈,像銀絮般的飄落下來,落地面去。偶爾濺起一點水花,像閃閃的星星之光,倏地又在黑暗中隱去。
那場雨下得很久,方迪坫在那裡,始終沒有離開。然後簡士川的電話就來了.
「是簡律師。」福伯把電話掛上,回頭對田嫂說。故意把聲音提得很高,為了要讓方迪也聽到。知道方迪跟他們一樣在等羅美娜回來,或者等一通電話。
「簡律師怎麼說?」田嫂焦急的問.
「他在找大小姐。」福伯停一下,看看方迪,「他沒有跟大小姐在一起。下了班之後,大小姐就一個人走了。」
「會不會出什麼事了?」田嫂又問。
「別瞎說。也許大小姐只是出去散散心!」福伯打斷她的話。
「可是下這麼大雨……」
方迪一直瞪視被雨水洗濯的庭院花木,沉默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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筒士川把電話掛上,翻身瞪視著天花板.一盞精緻的室內吊燈,高懸在上空,照著明亮柔和的光線.這裡是座落在市中心的一棟高級公寓套房,也是簡士川的住所.深嵌在純黑色壁磚上的一座長方型水族館,養著色彩鮮麗的熱帶魚,悠然的游著。
簡士川猛吸一口煙,然後用力的噴出,把一雙胳臂枕到腦後。
「怎麼樣?」
一個身材動人、臉孔像模特兒出色的美女從浴室走出來.圈著一條鮮綠色的浴巾走向他,爬上了床鋪,鑽進被單裡.
「我找不到她.」
「喔。我們的聖女出走了。」她點點頭.
「她不在家裡,也不在公司,連管家都不知道她去了哪裡。」
「也許她上教堂懺悔了.懺悔她有那麼多錢。」美女嘲笑的說道,拿過簡士川的煙,湊到嘴裡吸一口。
「我應該出去找她.」簡士川躺在床上說.
「嘿,你跟我躺在這裡,心裡還想著那座冰山!太過分了吧?」她開始吃味的說。
「她也許是我未來的妻子。莎莎。」簡士川說.搶回他的香煙。
「那我是什麼?玩具嗎?成人型的芭比娃娃?」莎莎尖銳的叫起來。
「我們的問題已經談過了,莎莎.沒必要再重複。」
「你不過是要她的錢嘛,我們乾脆盜款潛逃,不更容易?」
筒士川輕視的看她一眼。「你以為她會那麼蠢嗎?卷款潛逃?再說我簡士川的胃口比那大多了。我要的是那個王國。」
「那還要等多久?」莎莎咬著手指頭。
「很快的。」
簡士川撈來一條毛巾,裹住下腰,準備進入浴室,走了一半,又停下來.
「還有一件事,美娜已經知道我們的事了。以後我們還是少碰面的好。」
「知道了不更好.以後我在她面前就不必再裝得像聖女貞德了。」莎莎冷嘲熱諷的說。
「為你自己裝吧。難道你想讓全世界郝知道你是個婊子?」簡士川說。
「簡士川!」莎莎氣得臉都綠了。
「別想破壞。只有我跟美娜是天生—對.誰也別想阻止。」
「你騙我.」
「什麼?」
「你騙我!你跟我說只是要地的錢.其實你愛她。你愛上那上假正經的女人!你愛上她了——我要殺了她!我要殺了那個*貸!」
簡士川走回來,一把攫住她的手腕.揚手就是兩個耳刮子。打得莎莎頭偏離到後面銅床上,嘴上泌出一絲鮮血.她揚頭呆愕的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