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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一晚上,易小奴回到萬華輔導以前的那些孩子。上課上到一半的時候,手機響起,她接了起來。「喂。」
小孩在旁邊吵:「老師你不是說上課的時候要關手機。」
「不要吵啦!」易小奴不悅地大吼。
電話那頭沉默了半晌後,低低地笑了。
認出那是任飛揚的笑聲,易小奴臉上一紅。「不要笑啦——」
「老師我們沒有笑啊!」小朋友很認真地說。
易小奴皺眉。「我不是說你們啦。」討厭,那男人只要一出現,就會讓她的思慮和生活受到干擾。
易小奴瞪了小孩們一眼,手指按在嘴唇,示意他們安靜。
她走了出去。「喂,你打電話來做什麼?」她惡聲惡氣地問。
「想你啊!」他壓低聲音,魅勾著她。
她的心跳漏了一拍。她吸了一口氣,穩住心跳。「神經病啊,春天都過了,你還發什麼情?!」
小孩們不敢說話,快速地寫了紙條,跑到她面前,放給她看。「老師,誰在發情?」
易小奴橫了他們一眼,又想生氣,又覺得好笑。她把紙揉成一團,往垃圾桶一丟,空心進籃。小朋友立刻鼓掌,易小奴笑了出來。
「你的笑聲好好聽。」他在電話那頭說。也許……不是「也許」,是「一定」。她一定會覺得他這樣說很噁心,可是他真的很想念她的笑聲。
易小奴臉紅得更厲害,她轉過身子,背對孩子們。「任飛揚,你是怎麼了?說話很怪耶!我聽乾爹說,你最近都沒去碰女人,像你這種沒有女人就會死的男人,怎麼會沒有碰女人,你是不是有病啊?」
任飛揚失笑。她的反應超出他的想像,重點不是她說他有病,而是她是用很關心、很認真的語氣問他,好像這樣的他,真的讓她擔心。
「喂。」她制止他的笑聲。「有病就要去看醫生,我說真的。」
「我知道你說真的。」他笑著。想想,他的確算是有病。「我是有病,不過看醫生沒有用,要看你才有用。」
他決定不鬧她了,他從外面走進她上課的地點。
易小奴愣大眼睛看著他的笑容,足足呆了十秒鐘、才反應過來。「你要什麼白癡啊,錢多啊,這樣打手機。」她忿忿地關機。
任飛揚拿起手中的點心。「下課吧,大家來吃蛋糕。」
「YA!」小孩們興奮地喊叫,課堂上立刻亂成一團。
「安靜,安靜。」易小奴吼著。她眉頭一豎,抬起下巴。「你是老師,還是我老師,誰說下課的,都給我在位子上坐好。」
小朋友們吐舌,面面相覷,不過還是乖乖地坐好。
任飛揚自動退到「教室」的最後面,識趣地閉上嘴,只用一雙眼眸,遠遠地凝看著易小奴。
易小奴讓他看得心慌意亂,故意繃起臉。「誰讓你在這裡的,你給我出去外面站。」
任飛揚轉看外面一眼,說道:「外面下雨,我開車來的,沒帶雨傘。」
易小奴扁嘴。角落放著她的安全帽,她隨口說道:「那個安全帽給你遮雨,免得你禿頭。」
沒想到任飛揚真的就這樣戴上,他的頭和她的頭大小差很多,安全帽還是紅色的,他戴起來十分好笑,很像冰淇淋上面多蓋了一球,易小奴忍俊不禁,轉出笑容。
看易小奴笑出,小朋友全回頭看著任飛揚,一見他的樣子,全班哄堂大笑。
任飛揚臉上浮出尷尬的笑,不過,既然是他自己想念她的笑聲,那就該讓她多笑幾聲。
他索性像模特兒一樣,沿著走道繞場,小朋友笑到拍著桌子。
易小奴直搖頭,她揮了揮手。「下課、下課。」讓他弄成這個樣子,她哪還能上課。
「YA!」孩子們高興地叫嚷。
易小奴走過去,踮了一下腳尖,拿走他的安全帽。「你到底來做什麼啦?也不先說一聲,就跑了過來。」
他滿著一臉的笑。「想念是沒有辦法等待的。」
她橫看著他。她不知道他說的是真還是假,可是他的神情,還有他的語態,聽了讓人心頭暖暖甜甜的。
幾個小男孩擁了上來。這幾個年紀比較大,大概是十幾歲出頭,他們對易小奴說道:「老師,你也來吃蛋糕嘛。」他們拿了一個小紙碟,放了塊蛋糕給她。
「這麼好啊?!」易小奴接過蛋糕。
「老師,我們本來就對你最好了。」
「是喔。」易小奴翻眼看著他們,吃了口蛋糕。
一個小男孩搖頭。「老師,看來你對我們的誤會很深。」
易小奴一笑,小男孩橫在易小奴和任飛揚的中間。「老師,我們有事,要和他到廁所解決。」
廁所解決?任飛揚笑了出來,易小奴則是眉頭皺起。
小男孩拍著胸脯。「老師,你不用擔心,我們只是要讓他像個男人的樣子,回到你的身邊而已。」
「神經啊!」易小奴臉紅了,她心虛地說:「我管你們想怎麼樣,只是不要害人家不能傳宗接代就好了。」
任飛揚笑看著易小奴臉紅的樣子。天啊,他真的很想就這樣吻下去。
「老師,我們會為你的「性福」著想的。」小男孩給了承諾之後,拉走了任飛揚。
任飛揚好奇他們到底想做什麼,也就跟著他們到了廁所。
一進廁所,幾個小男孩一臉凶狠,把他圍了起來。
任飛揚覺得好笑,不過為了給孩子們面子,他沒有笑出來。
帶頭的小男孩說道:「小子,我不知道你和我們老師之間怎麼了,可是她現在都不穿你送的鞋子了,我們猜,老師和你吵架了。我警告你,你要敢讓她傷心,我們是不會饒過你的。」
任飛揚勾唇,看著他們。「你們不會是用情敵的身份和我說話吧?」
小男孩略微吃力地把手勾上他的肩膀,遺憾地說:「剛剛看我們老師那樣子,她應該是選了你才對。」
看來,他們真的是以情敵自居。任飛揚一笑。「還好你們看出事實,我看你們老師很喜歡你們,我也不希望你們因為這樣受傷。」看他們對易小奴很有情義,他決定在言語之間,把他們當成情敵看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