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颱風來得快,去得也急。兩天後,颱風已經完全過境,萬里無雲的晴朗天氣,讓人看不到前兩日暴風豪雨的痕跡。
這兩天凌芬兒和歐陽武威窩在大宅裡,小心地試探剛培養出的陌生情愫。
他陪著她玩電視遊樂器,她做豐盛的好菜餵他。除了窩在房裡談天說笑外,更常做的是粘在一起當對接吻魚。歐陽武威最愛將凌芬兒吻得全身泛起微微的輕顫,再笑看她嬌羞地泛起紅暈,連小巧的耳廓都當成粉紅色。
天氣放晴後,凌芬兒照例開始「上課」。她第一次覺得有點羞愧,想向歐陽武威坦誠,卻又不知如何開口,只好乖乖地出門了,歐陽武威也出門去公司上班。
這一天,她如坐針氈,不時地看表想早些回家,讓顏析恥笑了一番。挨到下午時分,她迫不及待地奔回家中,想早些看到歐陽武威。高興地跑進門,王媽告訴她,歐陽武威在書房等她。
嘻!原來他也想念自己,早早就回來了。凌芬兒高興地暗忖。
推開書房的門,歐陽武威正對著門坐在陰暗的角落裡。
「你找我呀?」凌芬兒小跑步地想奔人歐陽武威的懷裡,卻愕然地發現他沉著臉,全身隱隱迸發出怒氣。
凌芬兒愣怔地看著他,不知道為什麼他變得好可怕?
「你今天上課上得怎麼樣?」歐陽武威沉聲問。
凌芬兒有些遲疑,「還……還不錯。老師還說笑話給我們聽。」事實上是顏析講笑話給她聽。
「說謊!」他突然站起身,沉聲怒吼。「根本沒有暑期輔導這回事,你還要騙多久?」他把一疊照片丟到她面前。
成堆的照片,主角都是她和顏析,親呢的神態就像是熱戀中的情侶。
凌芬兒愕然地看著滿地的照片,她不知道她們竟然被人跟蹤了。
看著凌芬兒呆然的神態,歐陽武威以為她默認了,心裡的怒氣熊熊勃發。
「不只如此,你竟然還為他花了大筆的錢,買冷氣。買音響、電視。DVD……」
揮著巨額的信用卡帳單,他怒道:「你年紀小小就已經在養小白臉了?凌芬兒,從今天起,你的信用卡和所有的信託基金都凍結,你不要忘記,你是我的妻子,不要在外面給我戴綠帽!」
被調查的氣憤,使得凌芬兒也燃起了怒火,而歐陽武威輕蔑的語氣更讓她覺得委屈。「夠了!你不要只會指責我,你自己也好不到哪裡去!」凌芬兒憤恨地大叫。「你竟然暗中調查我,你真卑鄙!」
「卑鄙?!」歐陽武威的眼睛都進出火,他才沒這種閒工夫呢!
今早一到公司,就有人送來這份調查,卻沒註明送信人。他可以原諒她年少貪玩,卻不能忍受他在她心中竟然落得一個卑鄙評價。
他攫住了她細瘦手腕,「他是不是你在夢中喚著的Bily?是不是?」
從手腕傳來的劇痛讓凌芬兒紅了眼眶。他竟然對她動粗?!她恨死他了!
「是又怎樣?對啦!他就是Bily,那又怎樣?Bily還是你選給我的姘夫,你有什麼不滿?」她掙開手腕,細白的手腕上已經浮出紅紅的一圈指印。看著手腕上的瘀紅,凌芬兒再也忍不住了,眼淚撲簌簌地掉了下來。
「我選的?你在說什麼鬼話?!」看著她揪緊了眉,像是有莫大的委屈,歐陽武威除了怒氣外,心裡又升起了不捨的心疼。
「你不要再過來!」看到他踏向前的身影,凌芬兒直覺地以為他又要對自己動粗,慌張地退了好幾步,淚眼模糊地叫道:「你怎麼不反省你自己?!歐陽武威,我恨死你了!」
歐陽武威皺起眉,不瞭解她在說什麼,「夠了!不要再鬧小孩子脾氣,我要反省什麼?」
「歐陽武威,你真的以為我是白癡嗎?」凌芬兒傷透心了,他真的以為他能夠左擁右抱而神不知鬼不覺嗎?
凌芬兒奔回她的房間,拿出她之前收到的外遇報告,旋即奔回書房,憤恨地將牛皮紙袋丟到他的身上。「你自己看看你做了什麼好事!你沒有資格批評我。」她抹著眼淚,拚命地忍住哭聲,「歐陽武威,你不是好丈夫,我也不是好妻子,我要和你離婚!」
沒等他回答,凌芬兒已經跑了出去,攔了一輛計程車絕全而去……
* * * * * * *
凌麗雲一接到凌望的電話,馬上就趕到了凌望的家。
一進門,就看到凌芬兒趴在徐碧蓉的身上哭得傷心,凌望則在一旁對著她猛使眼色。
「芬兒,怎麼啦?誰欺負你了?」凌麗雲不忍地問。
「姑媽。」凌芬兒看到她,轉身趴到她肩上又哭了,「那個全身長瘡、腳底流膿的臭變態欺負我啦!」
誰是全身長瘡、腳底流膿的變態呀?凌麗雲有些搞不清楚狀況,對凌望做嘴形:誰呀?
歐陽武威。凌望也無聲地回答她。
原來是他呀!凌麗雲有些瞭解狀況了,卻忍不住瞪了她哥哥一眼,怎麼把她也拖進這趟渾水裡了呢?真是的。
凌望無辜地聳聳肩,討好地拿著面紙伺候在一旁,「寶寶,別哭啦!你再哭下去眼睛會腫的,伯伯會心疼的喲!」
凌芬兒聽了哭得更大聲了。哇……她哭死算了!歐陽武威一點也不會在乎,哭死她算了啦!哇——
凌望神情痛苦地有股想塞住耳朵的衝動,哇……魔音傳腦!
凌麗雲則是挑眉盯著她哥哥。好啦!寶寶嚎陶大哭的紀錄是屈指可數,現在哭成這樣,看你怎麼辦?
我能怎麼辦呢?凌懇求救地看著他老婆。
別看我,我也不知道。徐碧蓉揮著手,她也沒轍。
三個大人你看我、我看他的相望無語,現在唯一之計,只好等寶寶主動哭累休兵了,再做的算。
還好,凌芬兒沒一會兒就哭累了,因為她發現沒人安慰她,哭得很沒成就感,所以不哭了!抽抽噎噎地停住了哭聲,抽著面紙擼了好大一個鼻涕,大聲宣佈:「我要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