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音樂停了,現場有些混亂,喻凱傑和哥斯坦也聞聲奔過來,紓妍則站在一旁直拍手叫好。
「好也好也!閎邦,你從哪兒學來的中國功夫?」
「怎麼?你沒看過『新烏龍院』那部電影?!」閎邦把艾格壓在膝蓋下,抬起頭來靦腆地笑說。
「噢,我真是越來越崇拜你了!」
然而崇拜可以先等一下,得趕快把這個人高馬大的沙漠大盜抓住再說!幸好凱傑和哥斯坦都加入了陣容,手槍繳械了,艾格也被三人架了起來。喻氏夫婦隨後慌慌張張地奔了過來。
「啊,男士們!你們為了要跟紓妍跳舞,也不必爭成這樣嘛!排隊就好……」佛芙琳女伯爵驚說。
「排什麼隊?!你沒看見手槍啊?」
一提到手槍,圍觀的眾貴賓不但沒有嚇跑,反而更加圍擺過來爭著看熱鬧,彷彿沒見過手槍長什麼樣似的。
「在哪裡?在哪裡?……」
「爸、媽!他就是綁架我的范倫鐵諾隊長!」紓妍指著艾格,悲憤地向喻氏夫婦說。
此言一出,眾人被嚇退了幾公尺,同時啊了一大聲,甚至有幾名貴婦暈倒了——倒不是嚇暈的,而是沒見邊長得這麼帥的綁匪!
「我去報警!」閎邦咬牙切齒地向眾人宣佈。
不料紓妍卻直盯住艾格,伸手阻止閎邦離開。
「不!他不是有可以利用之處。」
「什麼?他還可以用?!我長得難道不夠帥嗎?」
說完,只聽見閎邦慘叫一聲,紓妍又羞又氣地用高跟鞋踹他一腳,臉紅地啐說:「你想到哪裡去了?死相!我的意思是說,他先前還算救過我們一次,就是『獨眼龍』哈珊上將要逃走的那一次嘛,那次他把槍指向哈珊,這—次我也覺得他並不是真的想開槍。」
「紓妍,你需要看醫生嗎?你在說什麼?!」
「你不想開槍,也不是為了東方二號才混進來的,對不對?」紓妍不理他,直直望進艾掐的眼瞳裡,進一步逼問道。
艾格笑而不語。
「紓妍,他剛才就開過一槍打蟑螂了,你向來這麼確定他不會開槍射殺我們?」閎邦氣急敗壞地說道。
「因為……因為……」
眾貴賓等得很不耐煩,齊口同聲地合問一句:「因為什麼?」
「因為他在暗戀我!」紓妍羞答答地紅著臉說。
閎邦「鐵面無私」地立刻義正辭嚴接一句:「那更應該要報警了!」
不料,紓妍仍然堅持己見。
「閎邦,你稍安勿躁一下好不好?我覺得他可以幫我們逮到哈珊上將!姓范倫鐵諾的,你現在已經是個國際通緝犯,犯的罪名又是綁架『名墾美女』,呃,我是說『皇家貴族』,你知道你被警方逮捕歸案後會怎麼樣嗎?」
「會……會怎麼……怎麼樣?」艾格癡癡地看著她,有些口吃地說。
紓妍深吸一口氣後,開始一連串地細數、分析他可能獲得的刑罰——
「根據我們摩納哥的法律,你不是上斷頭台、絞刑、槍斃、坐電椅,要不然就是,嘿嘿,五馬分屍!」
閎邦皺起眉頭轉過來低問她,「摩納哥有這些法律嗎?我怎麼不知道?!」
「你『殿殿』的別插嘴!嗯,我剛才說到哪裡了?噢,對,姓范倫……好長的姓!艾格,你聽著,你想受這些酷刑,就此斷送—條年輕英俊的生命嗎?」
艾格顯然是被唬住了,因為在沙烏地阿拉伯,偷竊還會被砍掉右手,若是強姦還會被剁掉……呃,摩納哥有這些奇怪的法律,也不是不可能的!
艾格立刻替自己喊冤申辯:「我從頭到尾可從來沒想過要傷害你啊,都是那個獨眼的老傢伙,我……我只不過是比較好色而已!」
「我們中國的孔老夫子說:吃飯和好色是人的天性,像我也很好『色』啊,我只喜歡白色!」紓妍一臉慈悲為懷的開導他說。
真是嚇死人了!閎邦伸手捏了一些冷汗。
紓妍又繼續說:「艾格,我想給你一個將功贖罪的機會,以我的人脈關係,警方那邊不會說不通的,只要你肯化敵為友,協助我們逮到哈珊上將,我保證你不會被起訴定罪,而且可以有個新生的開始!」
「化敵為友?」艾格別無選擇,馬上喜出望外地說:「那有什麼問題?!我還巴不得和你做最親密的……呃,戰友!」
「那太好了!」紓妍伸出友誼之手地笑說:「哥斯坦,哥,把他放開吧!閎邦,來,握和!」
叫他跟沙漠大盜握手?哼,—名敵人變成朋友,那當然沒什麼不好,但是若變成情敵,那就一點也不好玩了!
握的時,閎邦恨得牙癢癢地猛加腕力,艾格也不甘示弱地和他比起手勁,只見兩人握手握得青筋暴突、滿面通紅,紓妍趕快把兩人推開,「緩和」彼此過度的「熱情」。
「握一下意思意思就好,不要那麼熱情!」她笑著說。「喂,各位嘉賓,各位父老兄弟、親朋好友!剛才只是一場有驚無險,現在黑暗過去、黎明已經來臨,讓我們繼續狂歡吧!」
夜宴又恢復了歡樂氣息,為了怕艾格乘機向紓妍邀舞,閎邦捷足先登地走向她輕說:「我們去後花園散散步好嗎?」
紓妍欣然接受。不消多時,兩人已相偕來到幽靜少人的後花園。
地中海的夜風輕輕送爽,溫柔的海潮聲在遠方一起一伏地伴奏著浪漫的韻律,一彎弦月高掛中天,整座墨藍色的夜空,佈滿了璀璨晶瑩的群星。
夜宴的嘈雜人聲遠了,只有兩顆心跳躍著甜蜜而緊張的音符。兩人靜默了片刻。最後,還是閎邦忍不住先開口打破沉默。
「紓妍,你覺得……艾格他會真心和我們合作嗎?」
「你是說,我作這樣的決定,會不會是一件冒險的事?」紓妍踱向一張木椅上坐下,淺笑地反問他。
閎邦心事重重地在她身旁坐下,強抑情緒地靜凝著她柔麗無瑕的臉龐。
「你不覺得險嗎?」他輕問。